兴庆殿内,玄宗来回踱步,旁边侍候的太监面色苍白如白纸,生怕一个不慎就被砍了脑袋。
只有高力士一脸淡定,仿佛一切与己无关。
“报,启禀陛下,人已带到!”陈舒影单膝跪地沉声道。
玄宗一脸威严道:“带进来!”
听到通传声,杨错昂首阔步走进兴庆殿,下跪行礼。
玄宗赐杨错平身,问道:“这酒你是怎么酿出来的?”
杨错如实把土制蒸馏法告诉了玄宗,包括各种细节。
玄宗听了,板着脸道:“有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不早点献上?”
“臣因一直没空,所以没有研制。直到最近蒙陛下恩典,使臣有闲暇时间,这才研制成功。”杨错说的不卑不亢。
“是吗?”玄宗尴尬的笑了一声,“这么说,如果给你更多的时间,你能够弄出更多稀奇的玩意儿。”
“正是。”
“好!你不用在马厩干了,朕赐你一座宅子,你搬进去,专心研究吧。”玄宗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但是没有旨意,不得离开长安城半步。出入必须有人陪同,你听明白?”
“臣,听清楚了。”
玄宗衣袖一挥,杨错乖乖的从兴庆殿里退了出来。
陈舒影在那里等着,见杨错出来,就迎了上去。
两人对视一眼,都默默的并肩离开。
出了兴庆宫,陈舒影才道:“你已经获得自由,陛下还赐你一座宅子,以后不用担惊受怕。”
杨错叹了口气道:“陛下虽然赐我自由,却又让我像金丝雀一样被关在笼子里,感觉上区别不大。”
“至少不用待在马厩嘛,这也算是进步。别要求太多,慢慢来。”
直到此时,杨错才发现陈舒影早知道他将要得到什么结果。
正想开口询问,却见杨国忠迎面而来。
陈舒影抱拳行礼,杨国忠叉手还礼。
轮到杨错,杨错却是只抱了抱拳,一脸的冷笑。
杨国忠表面上不计较,只冷笑道:“族弟啊,你这样对待自己的族兄,可不是有教养的行为。”
语气很柔软,话却很生硬。
杨错不甘示弱:“兄长如果以礼相待,小弟自然对兄长尊敬。如果兄长不顾半点宗族之情,小弟可就不会有什么好话。”
杨国忠走近些,眼神里散发出阵阵杀气。
杨错冷眼直视,一点都不怕。
片刻后,杨国忠大笑道:“好啊,你出息了。居然敢这么和我说话。”
“如果兄长不满意,大可以到陛下面前再告我啊。”杨错把脸一沉。
杨国忠满脸杀气道:“你等着,这事儿不算完。”
“请了。”杨错不等杨国忠,自己先走了。
一旁看戏的陈舒影默默的跟在身后,也走了。
杨国忠恨得牙痒痒,朝着兴庆宫大踏步走去。
走了一段路,陈舒影快步追上杨错:“你居然敢和右相这么说话,你就不怕他对你不利吗?”
“这件事的选择权在他,不在我。连敌人是谁都分不清楚,活该被……”杨错想到马嵬驿兵变,及时止住自己差点说出口的话。
他再次迈开脚步。
陈舒影却叫住了他:“等一下,从这边走。”
杨错扭头看向陈舒影指的方向,愣了一下。
那条路不是回马厩的方向。
陈舒影道:“奉陛下之命,送你到陛下赐的宅院。”
“我的东西还在马厩放着。”杨错心里其实是想和洪马倌等人道了别。
“破铜烂铁要来做什么?”陈舒影话里的意思很明白。
但杨错想到自己有件东西遗忘在了马厩,便坚持道:“让我回去拿一下,有些东西实在不能丢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