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田神功并未立即追赶过来,严越卿松了一口气之余,也有些不明所以。
他还是拖着受伤的身体心急火燎地往船坞赶去,意欲与自己的父亲汇合后搭船撤离。
但是,当严越卿赶到船坞时,所看到的一切却让他不由得傻眼。
船坞已被数百名敌军士卒牢牢控制住,百多名剑南士卒垂头丧气地跪倒在地,旁边是丢弃了一片的各种兵器,吕方和严武二人则分别被两名敌军士卒摁压在地。
“父亲!”严越卿的眼睛立即就红了起来,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势,厉喝一声之后挥刀向前攻了上去。
“越卿,不要来救我,你自己快想办法逃!”听到严越卿的呼喝声,严武挣扎着抬起头来,高声喝止着自己的儿子。
话尚未说完,他就被身旁的山字营士卒狠狠地一拳捶在后脑勺上,击晕了过去。
严越卿看着自己的父亲被敌人击打,睚眦欲裂,心如刀绞,强烈的愤怒早已将头脑冲昏,也顾不的父亲的劝说,加速向前冲去。
“哼!”一柄合扇板门大刀以雷霆之势自上而下斜斩向严越卿。
武人天生对危险的敏感,让严越卿近乎非自觉地侧身急退几步,闪避开了威棱的刀锋。
又是一个高手!
险险地避开危险,严越卿再被惊出一身冷汗,头脑也一下清醒了过来,急忙举目朝前方看去。
“恩?”速度极快的一刀竟然被面前的年轻小将闪避,马燧不由得轻噫了一声,随即再扬起手中大刀,刀身带着劲风朝严越卿斩袭下去。
“锵!”
严越卿竭尽全力才好生不容易将这劈头袭至一刀挡住,却禁不住地连退数步,手臂也有些微微发麻,失血过多的身体已经无法发挥出全部的战力。
为什么会碰到这么多高手?
这人的武艺虽然比不上那田神功,但却绝非受伤的自己所能匹敌的。
如果没有经历与田神功一战,可与此人战成半斤八两,但现在……
而且还有那么多敌兵助阵!
硬接了一刀后,严越卿已经明了眼前的形势,立时感到一阵心灰意冷。
“越卿,不要管我们,你快些逃走,向龙刺史示警。”吕方突然状似疯狂地朝严越卿嘶号了起来,但很快也被看守的陇右军击晕。
知道自己留在此处也是无济于事,严越卿咬了咬牙,猛地一脚将地上的一柄长枪踢飞,疾射向马燧。
乘马燧分心的当头,严越卿挥刀冲向山字营士卒防守相对薄弱些的地方。
“滚开!”伴随着一声恼恨已极的暴喝,严越卿奋力一刀斩出,只恨不得将眼前的几名士卒劈成碎片。
“团盾阵!”一名山字营什长大声呼喝道。
与严越卿正面相对的数名山字营士卒听得自己什长的命令,迅速聚集起来,动作异常整齐地微侧身体,左手的制式盾牌齐伸向前,立时变组成了“一面大盾”。
“啪!”
大刀斩在盾牌上,竟然被弹了回去。
几面山字营特制的复合竹盾牌上除了多了道浅浅的白痕之外,几乎毫无损伤。
只有持盾的几名士卒被严越卿惊人的力道击得连退了好几步。
“怎么可能?”严越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满以为可以轻易斩杀敌兵、突破阻拦,谁知竟会是这个结果。
只在一盏茶左右的工夫内,严越卿的心气自信就连遭三次打击:全力战田神功被打败;受伤后战另一不知名敌将被迫逃走;现在沦落到连几名普通士卒都杀不死的程度!
但形势已经不容自怨自艾,严越卿强打精神迅速纵身上前,来到仍在退却的那几名陇右军身前约两步远处,手中大刀刀头向下触地以为支撑,身体凌空飞起,随即,恰好落在几面高举的盾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