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泌的提醒下,杨错改了主意,只急遣快马赶赴长安向朝廷通报了山南的最新情况,并请示该如何应对。
不久,户部侍郎元载奉肃宗之命吊唁张献诚,自长安赶到梁州。
梁崇义府邸,书房。
“公辅,当真不是朝廷下的手?”梁崇义略显疑惑地对元载说道。
元载在节度使府吊唁完张献诚,便被梁崇义邀请入府。
“梁兄,弟纵欺尽天下人,亦不会骗你啊。”元载笑了笑,诚恳地说道。
元载曾与梁崇义同在长安为官,多有交往。
见梁崇义仍有疑虑之色,元载笑着说道:“朝廷眼下全部精力都放在与叛军的鏖战之中,而今战事正酣,根本无暇南顾。梁兄你说,张节度此刻遇刺,于朝廷有何实质好处?”
梁崇义略一思索,微微点头说道:“不是朝廷,亦非杨错,究竟是何人要刺杀的张节度……”
未等梁崇义把话说完,元载略显疑惑地接口说道:“梁兄为何道‘亦非杨错’?杨错素怀野心,未必不会将目标放在山南。以我之见,杨错倒是有极大嫌疑!”
“是这样的……”
梁崇义将先前韩滉的辩解分析大致地道了出来。
听罢梁崇义转述韩滉的那一番分析,元载面上虽无变化,眼中却是异芒连闪。
梁崇义说的虽然不很详细,元载却明了这个叫“韩滉”的杨错使者,绝对不是个一般人物。
“梁兄,我却以为那番说辞仅是诡辩而已……”
元载思索片刻,沉声说道,“此次行刺张节度的计划如此缜密巧妙,绝非一般人可为。以我之能,便断然想不出。试想,如此巧妙计划,天下间有几人可为?而杨错和他那军师李泌,便皆是诡计多端之辈。若由他二人设计此等行刺计划,我丝毫也不怀疑!”
见梁崇义神色有所意动,元载乘热打铁说道:“梁兄,敢问那杨错使臣可还在梁州?”
一提到“杨错使臣”,梁崇义便觉心头火起,闷声说道:“数日前,他等已随叛逆张氏逃出了梁州!”
“果不其然!”元载以掌击腿说道,“若非做贼心虚,他们又何需逃逸?以我浅见,说不定便是杨错勾连叛逆张氏,行得这刺杀‘好事’!”
“听公辅一言,倒也觉有几分道理!”梁崇义神色大动,似乎想到了什么,忽地笑道,“我正可以此事昭告山南诸州,如此一来,看还有谁胆敢协助逆贼张献甫、张献恭!”
元载微微一笑,和声向梁崇义询问道:“梁兄,不知你可曾讨伐那叛逆张氏?”
梁崇义别有深意地看了看元载,道:“张贼目前据守西县,我已令骑军将其南逃之路封死,陆路大军已进抵西县,料此贼难以久持!”
“我有两策,或可助梁兄破贼一臂之力!”元载以最诚恳地表情地说道。
“哦?”梁崇义饶有兴致地看着元载,笑问道,“还请公辅指教!”
“指教不敢!”元载摆了摆手,笑道,“以我之见,张逆所以能够暂抗梁兄,凭借的无非是张节度之子,自古便有立长不立幼之理!”
梁崇义眼中寒光一闪,逼视元载。
元载不以为意地继续说道:“但若是四公子有天子钦赐的继位诏书,天下间还有谁能异议?如此一来,倒看张逆何以立足?”
“妙啊!”梁崇义面色迅速由怒转喜,大笑了起来,“公辅果然妙计!”
自己伪造的那封继嗣文书曾被张献恭当众人面揭穿,故梁崇义始终有一种名不正言不顺的忐忑感觉。
元载的这个主意,解决了一切问题。
“公辅可速命人返回朝廷,向陛下求取诏书!”梁崇义急切地说道。
“欸……不必!”元载笑着摇了摇头,从怀中掏出一纸黄绢,“我这里有空白圣旨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