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相信她们了？”赵旭问道。

“当然不会，我当时就看出她们应该是另有所图，不过我们当时处境艰难，也确实需要她们的力量，所以很快就达成一致，说来也无非是互相利用而已。”

“那你后来弄清她们的目的了吗？”

“没有，这些人口风很紧, 我只是知道她们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但究竟是什么就不清楚了。”

“真的？”

“事到如今我没必要跟你说谎。”

赵旭闻听点了点头，他听叶菌说过对方很有可能是巫师公会的人，这个组织做事一向就很神秘，故此佐菲的话也并非不可信。

之后很长时间俩人都没说话，只是自顾自地喝酒，最后还是赵旭忍不住了，问道：“你就不关心我们会如何处置你？”

佐菲苦笑：“成王败寇，有什么可问的？左右无非是一死, 这事我在起兵的时候就已经有所觉悟了。”

“其实眼下还不一定。”

佐菲看了看赵旭，眼神里一度闪耀出希望的光芒，但这种情绪是一闪而过。

“算了，我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都化为了泡影，即便联盟还承认我这个领袖，我自己也没有颜面再领导大伙了，既然如此我就是继续活着也没有什么趣味了，死对我而言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威廉，我们虽然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我看得出你有仁慈的一面，就当我请求你，给我一个痛快的，别让我活着遭受屈辱。”

赵旭闻听眼珠转了转，最后苦笑道：“这事也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决定的，还得跟大伙以及帝国那边协商，但我可以保证尽量让你保有最后的尊严, 我以名誉起誓。”

“我信你，多谢了。”佐菲说着冲赵旭举了举酒壶似乎算是致意，接着便一饮而尽，也不知是喝得太急，还是情绪难以控制，赵旭在佐菲的眼角似乎看到了一点泪光，即便是这样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面对身败名裂的局面或许也会感到悲伤吧？

那晚赵旭跟佐菲聊了很多，从各自的经历聊到人生哲学，处世理念，有时针锋相对，可转眼又把酒言欢，给人感觉仿佛是一对相识多年的老友，直到庆功宴快要结束，赵旭这才离开，而佐菲则又被重新关进了囚车，看着佐菲拖着手铐脚镣步履蹒跚的背影，赵旭的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佐菲落到今天这样的局面也算咎由自取, 他占据帝都时期没少造孽，说句有些残酷的话，他无论落个什么下场都算是罪有应得, 但同时他又有值得同情的一面，就其给赵旭的感觉绝不是那种眼里只有权力的阴谋家，他清楚民众的苦难，对于革命的一些理念也是发自内心的认同，只是或许由于人性的缺陷，又或者该说是出身阶级的局限性，导致其最终没成为一个真正的革命者，这不仅是世人的不幸，也是佐菲自身的悲剧。

进而赵旭又想到了自己，将来自己以及所推行的变革又会落个什么下场呢？或者说自己能够跳脱那个所谓的“历史周期律”吗？赵旭不希望那样，但他也明白许多事绝不是有决心就能够避免的，这场较量只怕远比联盟军难对付得多。

之后的几天赵旭以及大部队依旧停留在灰熊关处理善后事宜，这次联盟军留存在京畿的主力基本被彻底歼灭，高层中只有安培拉等少数人至今下落不明，其余的下场基本都很明确。

负责和谈拖延时间的加坦杰厄跟美菲拉斯早就被同盟军给扣留了下来，赵旭对这俩人印象都不错，故此主动拉拢，美菲拉斯稍微考虑了一下便表示愿意投降，毕竟在其看来联盟军大势已去，自己没必要陪着其一起殉葬。

而加坦杰厄则婉拒了赵旭的提议，这位尽管在佐菲占据帝都时期也做了些不太光彩的事，但其总体是忠于革命的，哪怕如今联盟军的失败已经难以改变，他还是不愿背弃自己的信仰，对于这种人赵旭是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