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秋风瑟瑟中,张立伦拱手站在那里,像是一个小学生一样聆听赵小年教诲。
赵小年淡淡说道:“朝中的形式盘根错节,牵一发就动全身。何家到了今天算是下去了,可是藕断丝连,光是他老人家的门生,在这朝堂上就有八九十人,若是动了哪家的地,你猜猜他们会怎样?”
这还用猜吗?保证第二天早上跪在金銮殿前面磕头明志,百官齐参。
“你说到时候咋办?”
“可是不动,结局会怎样?”
“殿下……”
赵小年摆摆手,眉峰凝起,眸光黯沉如夜,唏嘘道:“你知道我最佩服的皇帝是谁吗?”
“呃……秦皇,汉武?”张立伦回答道。
赵小年摇摇头。
“秦皇汉武的确是一代帝王,一个灭六国统一天下,一个驱除匈奴建立大汉天朝,可是他们两位之后的江山存了多少年?”
“这……”
“大破大立,杀了子孙,灭了大臣,任用酷吏,最后,这朝里没有一个人敢反她的,那时候,她说,天下的粮是百姓的,那粮就是百姓的!”
张立伦擦擦汗,低头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赵小年苦笑道:“有那狠心的人多,但是有那狠劲的人却少,人用完就杀,不留余地,这才叫中央集权。可是最后,结果如何?”
赵小年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道:“摊丁入亩不可取,但若是省省,每年从国库里拿出几十万两银子从那些地主手里把水田收回来,你认为可以吗?”
“这……”听到这话,张立伦略微思索之后,豁然有点明白,当下回道:“殿下的意思是用一种更加温和办法把地收回来,但是这样做的话,也会有问题,他们会抬高田价,而且也很容易发生贪腐!”
“肃贪,谁贪了,正好就抄!”
“……”
这下,张立伦没说的了。
他想的事情和太子殿下此刻想的完全不一样,他是想要重新丈量土地,但是太子爷想的,却是要从那些地主手里把地收回来!
这完全不一样,若说自己这个是温和的做法,但太子爷这个,那肯定是激进的做法,一定会引起反抗的。
“可是正如殿下说的,那些何相爷的门生们就足够……”
“所以说,这朝堂上的事情没有公平可言,不然怎么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啊?”
这一句直接让张立伦的冷很浸湿了后背,本就秋风瑟瑟,此刻吹过来,甚至感觉到一股冰凉。他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更加苍白了。
“她用来俊臣,周兴这些人的时候有想过为什么吗?”
“这……可是殿下,这样做,恐怕。”
“呵呵,张大人,我就是说说,你都怕的要死,还说要改革,一个摊丁入亩你都做不了,还要妄谈国事吗?”
“这……”
此刻,张立伦才感觉到脸上一股火辣,不由羞愧的低下了头。太子爷是个大能耐的人,看起来整日里吃喝玩乐似乎并无怎样,但是在战场上屡立奇功,于朝堂上这些治国方策,也如数家珍,仅仅几句话就让他明白这斗争的残酷性。
光说一个丈量土地,能有何用?摊丁入亩这种事情,他连提都不敢提。
“还是说说其他吧,你对科举很有意见,我倒想听听。”
听到太子爷这么问,张立伦又来了精神,这一次把自己准备好的心得再一次说出来。
“现在的科举被那些大人们掌握在手中,根本没有公平可言,选拔人才都是一句空话,那些出身寒门的书生们,空来京城参加考试,却从来没有金榜题名的,他们不甘心,可是也没有办法,许多人千里迢迢,甚至要走一个月才能到京城,可是最后,花光路费盘缠无钱回家,只好沦落在青楼,给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