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劲,里面的“商大”终于开口了,
“尔敢!大街是那么多人看见你把我们押到了廷尉署。
要是我们死在这里了,你们就会被人戳脊梁骨,说朝廷欺压普通百姓。
你们的妻儿老小出去也会被人指指点点,不受人尊敬的。”
杜恬却笑了,“不要紧的。廷尉署的爆炸声长安城也听见了的。怎么死都是死,你们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哈。”
陈平从来不知道杜恬这么会气人,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还是刚才那张把灶额子上灰抹到了脸上的模样。
陈平看得出来,内里的那人离崩溃的那条界限是越来越近了。
按他当年跟刘邦打仗时的经验,在这种情况下,处于形势不利的一方不停地说话有利于心理上的减压;
相对比而言,上风处的一方的一字一句,却有着不断加码千钧的功效。
陈平看杜恬的状态不错,他又是个有趣的后生,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暄了起来,
“我说杜正监,从我们刚进来到现在,已经好一阵子了,你还是一脸黑,也不去洗洗,没半点形容。”
那杜恬是个妙人,他很是逗趣,
“我说曲逆侯,你也不想想。我们这廷尉署,平日里甚少直接接触聆讯犯人。
甚至我都快对当年用过的那些个刑罚有些生疏了。
听到你这制造爆炸的手段甚妙,我也有些学上一学,想想以后遇到这种祸国殃民罪大恶极者,实在不行,我也炸上他们一炸。
挺过瘾的,真的。”
杜恬的话听得周勃诧异地看了他两眼。
但陈平和廷尉育却淡定得很,他们都知道,杜恬素来严谨,不是那种乱来的人。
陈平和杜恬、廷尉育之间的这种默契,一般人,是很难理解的。
外边说得热闹非凡,内里的那人终于顶不住了,歇斯底里地号哭道,
“别再撒了,求你们,别再撒了,我说,我都说,还不行吗?”
陈平一把上前扯下大狱门上的帘子,一股子粉尘气迎面扑来,只见那火盆四周已经燃起了焰火般的火星,甚是好看。
狱卒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陈平极紧张地说道,“住手,快住手!”
两个狱卒架起了腿软得已经站立不起的“商大”往门外处走来,其中一个还有意地用手遮了鼻子。
陈平知道,“商大”已经湿了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