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幸中的万幸。
谁也不曾将这个念头从嘴里吐露,但是凤锦行走在人群中间,却还是从他们看向他的眼神中发现他们这个念头。
这令他无端的感觉到了暴躁。
针对花家的围剿,在水面底下进行,波澜不惊之间,整个凉城便没有任何花家的产业了。
老百姓们甚至不知道凉城最热闹的市中心,那两家最繁华的夜店已经易主。
花家隔壁的别墅里已经搬来了新的居住者,热热闹闹的新人们住进了曾经属于花容的地方,凤锦站在卧室窗边,看着窗外的陌生人,突然感觉到了一丝难以忍受。
他明白了什么叫做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他想知道花容在哪里。
这个狠心的女人,就连在离开的那个晚上,也没有给他打过一个电话。
那个手机号码,已经显示被注销了。
她现在在什么地方,还活着吗?还是已经被秘密抓捕,已经被处决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他在这样波澜不惊的日子里逐渐感觉到了惶恐。
他被花容甩了——曾经他无数次期盼过,她能不要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而现在,他的祈祷成功了。
她可能再也不可能出现了。
这样的念头一旦产生,人就没办法再平静下来。
凤老看出了他的焦躁,叫他去桐城照看一下桐城的产业。
“爷爷。”他询问他,“你是不是知道她在哪?”
“我不知道。”凤老回答他,“现在,最好谁也不知道比较好。”
凤锦被凤老赶到了桐城,这座城市对他来说是有些陌生的,没有花容的存在,更加没有一点熟悉感。
他回到了他和花容那间婚房。
花家的所有产业和不动产都已经被查封,这间曾经花家和凤家联合买下的婚房因为花容净身出户的原因,幸免于难,此刻单独在他的名下。
他也去花容曾经的别墅看了一眼,那里也已经被拍卖了出去,此刻正在重新装修。
她曾经留下的东西,已经无迹可寻,他唯一能庆幸的,就是当初他叫花容把东西带走,花容并没有回来拿,家里她留下的衣服和杂物,还残留着她生活过的痕迹。
他叫人把花容的东西都整理好,封箱保存,然后独自一个人在这座冷冰冰的城市住下了。
时间转眼就过了三个月。
秋天来了。
天气阴沉沉的,一大清早,凤锦从床上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下雨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
他赤着脚站在地上看着窗外,想着过一段时间是不是就要冬天了,眼角余光突然瞥到楼下的榕树下一个撑着一把小红伞的影子正在转悠。
他看不到她的脸,但是他脑子最先炸了,本能比理智更快,身子已经往楼下跑去。
气喘吁吁的打开门,浑身发烫的身子被寒风和冷雨裹挟着,鸡皮疙瘩顿时全都竖了起来。
他死死的盯着不远处树下站着的女人,大气都不敢喘,只有胸膛不断的上下起伏。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连衣裙,手上撑着一把红色的伞,阴沉沉又明晃晃的站在昏沉的雨幕下,像是一个来找他索命的女鬼。
凤锦发了一会儿呆,然后赤着脚走过去,死死的攥紧了她冰凉的手腕。
抓住了,不会再让她跑掉了。
他脑子里只剩下这个念头。
不会再让她跑掉了。
花容被他滚烫的手抓着,不知道为什么,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抬起头,看向男人的脸,雨丝打湿了他的黑发,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一双黑眼珠子在黯淡的光影下死气沉沉。
比起她,他更像是来索命的。
“额……”收起了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