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固沙城待了六日时间,水云帮便开始启程前往定风城。
从南往北行走,风沙便小了许多,走出绿洲范围,可以看见一条歪歪扭扭的长线。
靠近之后,发现这条长线是一颗颗竖立在沙漠中的巨大怪石。
“传闻,有一位圣贤的仙家路过此地,见这里黄沙漫天,多有妖风,便施展神通,搬来了数座大山,为给凡人指明方向,便以神通术法竖起了这些怪石,这些怪石由南往北,是通往定风城的指引。”
一向面冷的董烈在林厌离和李竹酒面前也变得健谈起来,虽然在其他人面前依旧是冷脸严肃的模样,但在两个小姑娘面前,必然是有问必答。
林厌离伸手拍了拍身旁的怪石,朝着远处瞥去视线。
这些怪石竖立在沙漠上,形状并无规律,但却十分粗壮,每块怪石高度都超过两米,远远看着就十分醒目。
伸手摸了把石头底下的积沙,这些细小到从指缝漏出的黄沙是经年累月被风沙侵蚀的石头本体,粗糙无光,默默地述说着它的年月。
不管是心怀慈悲的仙家,还是此地凡人的智慧,能够在不知方向的沙漠中竖立起朝向定风城的指示标,都足以证明其伟岸之处。
林厌离围着怪石行走一圈,指尖摩挲着上面刀刻的痕迹,这些痕迹是行走的旅人留下的踪影。
有书生诗人有感而发,洋洋洒洒地著上一篇沙海浩瀚的文章,有幼小稚童无心而为,依照心性的随手涂鸦,有商贾车队行走时,算账留下的账目数字,有......
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平头百姓,行走此处皆可留字。
一颗石头便是一段过往,是不曾撰写在史书中的平板岁月。
“大晚上的,刘九这个家伙是不是被狼叼走了,怎还未返回?”
“这地方哪有狼?指不定是沙漠中突然出现的艳鬼,将他的魂勾走啦。”
“欸,很有可能,我在固沙城的时候听了段过路书生留宿破庙撞见俏丽女鬼的故事,刘九这般大的年纪还未娶到媳妇,这裤腰带怕是难勒紧......”
车队几个年轻后生围成一圈,打趣笑道。
“哎,你们说,最近刘九是不是有些不太对劲?”
片刻后,有人突然提醒一句。
“不对劲?好像还真有些不对劲。”
“我与刘九住一间客栈,经常看见他夜里往外头跑,你们说,刘九晚上能去啥地方?”
“能去啥地方?哈哈哈,还能去哪,自然是去南边的烟柳巷子找姑娘啦,固沙城的女子各个人高马大,独有特色,他刘九能按捺得住?”
“哈哈哈,吴兄颇有见较,不知这次在烟柳巷子中认识了几位姑娘?”
“不多不多,就三个。”
话题转移,又是新的议题。
林厌离双手揣在袖中,目光朝着南方瞥了一眼。
别人不知道,她心里头可一清二楚。
从水云帮的车队走出固沙城的那一刻,他们就被沙漠中的匪徒盯上,这几日刘九经常找借口外出,便是同那些人联系。
林厌离也没有想到,刘九一个看起来十分老实巴交的憨厚汉子,竟然会与沙匪私通,属实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李竹酒怀中抱着一柄竹剑,时不时敲打在秦琨羽的肩头上,“平时看你修行还挺努力的,还以为你的基础有多好呢,没想到连剑桩都站不稳,就这一点,你连李裳小弟都不如!”
秦琨羽刚想接嘴,便被李竹酒一记竹剑抽在额头上。
“别跟我找修行者躯壳强悍、可以用灵气温养身躯这样的理由,在沐天城,虽有能够修行的孩童,无论是剑修还是术修都会修行一门淬炼体魄的功法,就我眼中看来,你这副身躯连六七岁的孩子都比不上。”
李竹酒竹剑一记一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