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反复尝试又不能说出口,局促感涌上心头,眸子里终于蓄满了泪水,她骤然抱膝蹲下,将脑袋埋在胳膊里开始哭泣。
江南被她突如其来的难过搞得不知所措,只好也蹲下来试图安慰她,但又不敢触碰她,只能干看着她无力地哭诉,似乎要将这五十年的难过哭出来。
“爱,我仍爱你,多少年都不会变。”
江南终于还是忍不住,兀自回答了她几经波折都未说出口的问题。
蜀禾听了他的话,先是不敢相信,继而看到他坚定的眼神,顿时如同蒙受大赦一般,飞扑着抱住他,如同冰冷寒夜里流落街头的乞丐得到一支温暖的火苗。她紧紧搂住他,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又哭又笑。
“公主不要哭了,您还怀着身孕。”江南被她大胆的举动吓坏了,他轻轻搂住她,身体绷得僵直。
过了一会儿,蜀禾松开他,起身擦掉眼泪,心满意足地笑了一下,带着哭腔说:“有你这句话,便是再难过的日子,我也能挺过去。我今天把你叫到这儿,就是为了验证我的心,如今我验证完了,你走吧。”
她说着,泪水仍漱漱落下来,然而脸上却没有了痛苦的神色。
江南的思绪还没从方才那句冲动吐出的话里走出来,当下只草草行了礼,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出了这花园江南才发现自己浑身被汗湿透了,明明初夏的清晨并不燥热,自己却如同刚从水中捞出来一般。
急匆匆回到奉天殿,迎面看到百里彦丰正在四周望来望去,便赶紧迎上前喊住他:“大人,大人,臣在这儿。”
“你小子跑哪儿去了?我从殿内出来看你不在,正要派人到处寻你。”百里彦丰大咧咧抱怨道。
江南抱歉一笑:“臣鲜少有幸进宫,今日一来被宫内的秀丽景色所吸引,忍不住四处看了看,不知不觉就误了时辰,是臣的错。”
江南随便找个理由搪塞了过去,百里彦丰没有多想,他与蜀禾相见也并未让任何人看到,这场偷偷摸摸的私会便悄悄地成为了他们两人的秘密。
江南回到百里府便借口身体不适提前回自己的住宅休息了。
推开屋门,地上还零零散散歪倒着一些昨日喝完的酒瓶,江南一个一个将它们捡起来堆在床边,自己也坐在床头的地上,独自失神。
她竟也爱自己么?江南回想起方才见面的第一眼,那双包含热烈的眸子,他曾在白隐看向奕青的眼神中见到过,那是一种独一无二、只会对一个人发出的光彩。
他一时间感到没来由的幸福,自己多年的执着总算有了回应。然而这念头立刻被苦恼所取代。蜀禾不该对他有这样的念头,他更不该对蜀禾有非分之想。然而命运的齿轮总是不知道会转到哪里,先是贺诚,然后是令狐幽。蜀禾放肆地爱过她的青梅竹马,然而到头来却被骗得遍体鳞伤;然后又所谓名正言顺地嫁给了她现在的丈夫令狐幽,这对于她来说更是痛苦万分。蜀禾的情史可谓很丰富了,然而周折许多年,却始终没有遇到那个正确的人。
或许江南就是那个人,然而感情不是无坚不摧的,它很脆弱,一碰即碎,甚至一时不慎还会招来杀身之祸。
蜀禾跟江南分别后心情舒畅很多,自她怀孕后一直食欲不振,如今胃口也好了。令狐幽见她心情愉悦,自己也跟着高兴,谈笑间又重赏了照顾蜀禾太医和她身边的侍从。
话说回边境,令狐幽强制下令后马上取得了立竿见影的效果。边境官员不敢再搪塞应付,抓紧用最多的精力清剿作乱的小妖,不到一个月,被妖怪袭击的案子就大大减少。
与此同时,派去给魔族送致歉表的使臣也赶到了魔都,表奏被魔族使臣接手,很快一层层传到了魔帝手中。
“嗯。”魔帝浏览几遍后认可地点点头,“令狐幽能及时道歉,还能迅速做出反应清扫边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