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窦漪房到来,菡萏脸色露出了笑容,要说窦漪房能认出来的,也就是她这个笑容。笑容依旧美丽。
窦漪房坐到她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
那些手指枯槁干瘦得就像细枝干柴一样,仿佛稍微一用力就能掰断。窦漪房再难忍住心里的伤痛,眼泪流了下来。
“你怎么会这样……才两个月不见而已,怎么会这样……”她哽咽着问道,泪水低落在菡萏干枯的手背上。
“姐姐……我没事的……你不要难过了……”菡萏就连说话都显得很吃力,但她为了让窦漪房安心,努力地装出轻松的样子。
“你这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菡萏当然也不知道,从小时候起,她的身体偶尔就感到不适。只是当时并不明显,她也没有在意。
而这两个月,她的身体情况一天不如一天。太医也来看过了,说是体虚,开了不少补身子的药方,可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一个月前,她在御花园里晕倒,然后就一直躺在床上了。
太医们开始紧张起来,太医院、御药房所以的人力都在研究菡萏的病,但依然没有对症之方。
“我已经看开了,命中注定我会如此,姐姐无需挂心……”
“不会的,你不会就这样的,有一个人一定能救你!”
菡萏自然知道窦漪房说的人是谁——苏问汤。
早在菡萏晕倒的时侯,她就想到了苏问汤。但她没有要求下面的人去寻找苏问汤。因为她还放不下苏问汤,她不想让苏问汤看到她这个样子而感到难过。
菡萏捂住窦漪房的手更用力了一些,她请求道:“姐姐,不要再去打扰他了……”
窦漪房知道她的心思,真的不想答应,可又不能不答应,因为她也不想让菡萏难受,最终窦漪房点了头。
窦漪房和菡萏又聊了些闲话,菡萏在聊天当中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窦漪房摸了摸眼泪,起身走出了卧房,不想刘恒居然还在。
“大王……”
“你跟我来一下。”
窦漪房跟着刘恒来到了玉棠阁的后院。
“本王想和你说的事情是,菡萏希望本王能赐她鸩酒。”
窦漪房一怔,不敢相信他说的是真话。
刘恒难掩哀伤之情,眼神恍惚,“也许这么做对她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窦漪房的的难受忍耐到了极点,眼泪忽然哗的一下流了下来,哭声是那么伤心,那么无助。
刘恒看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心里满满的怜惜之情。他张开手,将窦漪房拥入怀抱中。窦漪房哭得肆无忌惮,哭得歇斯底里……
夜晚,烛火静静的燃烧着。
一只飞蛾从窗外飞了进来,在烛火周围徘徊着。淡荷担心那只飞蛾落在火焰上,便找来一个灯罩罩住了烛火。
光线变得暗了一些,她回头看了看趴在桌子上的窦漪房,没有影响到窦漪房看书,她就放心了。
窦漪房说是在看书,眼神里却只有茫然。
她的心思根本就不在书里,看书不过是一个她不想理会任何人的借口,也寄希望于看书能让她忘却今晚会是菡萏的最后一晚。
或许她应该陪在菡萏身边,但菡萏拒绝了她。
一来菡萏不想让她看到自己丑陋的模样,二来,菡萏想要一个人悄然离去,不让任何人牵挂,虽然她也知道这不可能。
“现在什么时候了?”
窦漪房突然开口,倒是把淡荷吓了一跳,淡荷看了看夜色,说道:“亥时了……主子,您要吃点东西吗?”窦漪房晚膳都没有吃,淡荷不禁有些担心。
“玉棠阁那边有消息没有?”
“我已告诉蓝衣,一旦有消息立刻来报。”
淡荷话音刚落,蓝衣就匆匆走了进来。窦漪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