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三乃是大吉之日,就定在那天行了礼数,将乔乔娶回家中,了结心中夙愿。”
孙招远一听,急火攻心,立时一口鲜血喷涌出来,用手袖擦了,强忍下去。
余晓生道:“甚好,小女也是当嫁之时,况且李公子也是当世人杰,小小年级,便功名在身,也是小女之福。那就定于下月初三,我们两家大宴宾客,结为亲家,成百年之好。”
那公子道:“好极好极,若娶得乔乔为妻,我此生必无憾事,也定当将所有心血,付与乔乔,好生待她。”
说完,走到余音乔面前,一脸温柔,道:“乔乔,那我便走了,下月初三,过来接亲,娶你入我家门。”余音乔脸上并无太多喜色,答道:“知道了。”
那公子和家人便走了。
孙招远听完,如五雷轰顶,呆若木鸡,悄悄回房了。躺在床上,偷偷抹泪,泪如泉涌,思念着与余音乔的日夜点滴,仿佛昨日。却不想,再过一月,她就嫁做人妇。孙招远心口绞疼,只得将所有悲痛,皆发力在衣襟之上,好好的衣裳,被他撕得四分五裂。
这日,直至晚上,流了几次眼泪,悄无声息大哭了几场,直到肝肠寸断,再无力气,人已木然,方才起身。这日也是奇怪,若是平时,余音乔早就来找他玩耍,今日却不见她。下人来扣门,道:“夫人有请孙公子到饭厅,已备好饭菜,请孙公子吃饭。”
孙招远收了那难堪神色,从铜镜中挤出笑容,换了身干净衣裳,走到饭厅。那余家三口已在饭厅等他。任熙华道:“今日好好的,怎没看见小孙呢?可是一直在房间。”
孙招远道:“今日无事,正好昨日买了一本小说读物,一时兴起,通读至此时。”
任熙华道:“今日也是怪了,乔乔今日也在房内读书读到现在,你两个真是撞到一起了。”
余晓生道:“快些吃饭,饭菜都凉了。”说完,四人默默吃饭,吃完饭,孙招远借口要继续看书,便回房了。
过了半个时辰,有人轻轻敲门,孙招远开门,原是余音乔。那孙招远看是余音乔,便叫她进屋。余音乔进屋坐了,半晌低头道:“以后不能和你一起玩耍了。”
孙招远心中甚是哀痛,道:“想是你要嫁人了。”
余音乔抬头看了一眼孙招远,道:“原来你知道了。”
孙招远没有说话,任由痛楚遍布全身。余音乔道:“我与李家公子,李正君,其实并未相知,他爹李有民和我爹是学塾同学,只是我爹后来喜欢救死扶伤,便作了大夫,他爹喜欢仕途,便考了功名,之前一直在云溪州做官,这两年思乡心切,便奏请吏部,托了关系,回盐府任了知府,前年李家到我家拜访,和他初次见了,没多久,他爹便上门提亲,并说他已然有了功名,后半生前途无量。我爹妈自然高兴,问我意见。你也知道我心中如意郎君,便是模样端正,考取功名的好学之士,便点头同意,他李家便下了定礼,择日成亲。”
孙招远冷冷道:“这是你的家事,我怎好过问。你既然觉得他是如意郎君,嫁与他便是。我只怪自己有眼无珠,和一个定亲之人相交至深,传了出去,不辱没了你的名声。”
余音乔偷偷转过身去,抹了眼泪,过了半晌,才鼓足勇气,道:“我原也以为他是我如意郎君。可是……可是这几月与你相识,方才知什么是如意郎君。”
孙招远立时转过身,紧紧握住余音乔之身,道:“那你快去把亲退了,我要娶你!我要娶你!”
余音乔半晌无言,缓缓推开孙招远的手,道:“那已是不可能了。我爹妈是要脸面之人,定礼都收了,亲戚全知,若是此时退亲,他们脸面搁在何处?所有亲朋只会想着我是个水性杨花的荡妇,你让我爹妈以后如何做人。他们是宁死也不肯退亲的。招远……”
孙招远身头一震,已知余音乔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