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被污蔑的人,并不算太难。
江随舟却摇了摇头,抬眼看向霍无咎。
他似乎并没注意自己掉眼泪了,这儿泪光盈盈地看向霍无咎,连脸上的泪珠都没有擦。
这样的目光,盯得霍无咎胸口有发闷,但心脏却不知怎地,变得莫活跃起来,一下紧跟着一下,跳得特别凶。
盯了霍无咎一儿,江随舟轻声叹道。
“霍无咎,你的腿什么时候能好啊。”
霍无咎面上没什么表情,唯独收紧的下颌透出了几分情绪。
……喝多了的人,讲话是颠三倒四的。
一儿又说要去救个不相干的人,一儿又想让他的腿恢复。这人一喝多了酒,像是全天下的闲事,他都要管个遍一般。
但是,闲事管了他的头上,他却并不嫌烦。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傻兔子事事自己为先的蠢模样。
沉默片刻,他抬起手,拿粗糙的指节狠狠擦掉了江随舟挂在脸上的泪。
像是要将那使他忧心的事一并抹去一般。
“行了。”他说。“睡觉。”
——
江随舟喝多了之后,虽说晕乎乎的,但人却是话。霍无咎让他睡,他便乖乖躺下,任由霍无咎他放下床帐,又熄灭了房中的灯。
躺在了床上,江随舟心里还在乱七八糟地想,霍无咎的腿果立马好了,该多好啊?
让他快将庞绍那厮杀了,改变改变历史进程,让这人的卒年早上一。
这么想着,江随舟晕晕乎乎地睡了过去。
他这一觉睡得颇沉,再睁眼时,天已经大亮了。
阳光照在脸上,刺得江随舟眯起了眼睛。他只觉头有疼,坐起来时,还有晕。
……昨天确实是喝多了。
他的记忆只停留在他还在酒肆中时,出门让冷风一吹,人断片了。他坐在床榻上揉了揉脑袋,也死活想不起来,自己昨天是怎么回府的。
恰在这时,孟潜山进来了。
见着江随舟已经醒了,孟潜山连忙吩咐侍女去将醒酒汤端来,自己匆匆迎上前去:“王爷醒啦?”
江随舟揉着额角,了头。
孟潜山忙道:“王爷可有哪里不舒服?此时天早,您大可再睡儿。礼部今都是去查案的刑部的大人,今儿个一早有大人来报,说王爷今日可不必去坐班。”
礼部二字,江随舟顿了顿,却摇了摇头。
“不睡了。”他说。
孟潜山连忙应下,接过旁边侍女递来的醒酒汤,送了江随舟的手边。
“王爷先喝碗汤。”他说。
江随舟应了一声,将醒酒汤接过来。
几口汤下肚,他的灵台果然清明了几分,眼前也不那么花了。
他便始静静思索起季攸的事。
季攸因他下狱,他决不能不管,但是今他势单力薄,能够利仰仗的并不多。现在庞绍的矛头直指季攸,敌强我弱,实在是一件非常难办的事。
所,他一定要找自己所能够利的优势,尽量暗处下手,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这样的话……他或许要他府上的那两位“侍妾”了。
顾长筠看上去脑子灵活得很,虽说并不忠心,但自己手里捏着他的把柄;徐渡已经与他坦诚交谈过,并且还替他养着死士,若是要暗处下手,这人或许能得上……
在这时,江随舟见了碌碌的轮椅声。
他抬头看去,见霍无咎刚洗漱完,正兀自后间出来。他额上的发丝沾上了水珠,阳光一照,看上去亮晶晶的。
见着江随舟在看他,霍无咎转过头来,坦然地同他对视了一眼。
“醒了?”他霍无咎问道。
对……昨天自己醉醺醺地回来,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但是霍无咎可是一直在这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