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整个下午,司马澈未穿官服,未办理任何公事。
她就在这后院中陪着傅官了许多话,心声再一次大胆的吐露,而傅官也没有矫情的拒绝。
“我可能不会有多少时间陪着你们……就像现在,越来越忙,莫要远在金陵的问筠书兰和楼,就是近在身边的新颜……”
傅官极为歉意的看了看徐新颜,一声叹息,“我都没有多少时间陪她话,陪她去看看夕阳野花。”
徐新颜瞅了傅官一眼,这人一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回到家里就连吃饭可都在想着事情!
“我知道的。”
司马澈生在大户人家,父亲为了家族的发展,一年四季呆在家里的时间就极少,但这并不妨碍母亲对父亲的爱。
“男人嘛,其志在四方,若是窝囊的呆在家里,能有多大出息?作为女人,就是男人的坚强后盾。他在外面已经很累了,回到了这家里,一杯热茶,一桌热菜,一个温暖的被窝,他的心啊……才会得到慰藉。”
这话是司马澈的母亲对她的,不仅仅是一次!
像她这样的大姐,未来的良人肯定出自商贾大家,母亲的这些话自然是让她提前有个准备,只是谁也未曾料到,她司马澈当初从萦丘而至金陵,这心儿却许给了这么个大人物!
对于这件事,司马澈的父亲并未表态,却有些忧心忡忡。
定安伯啊!
未来他回了武朝登基为帝……皇帝啊!
司马家作为大商人,可从未曾想过去攀附上一个皇帝!
那后宫的破事儿戏文里演得可多了,自己的女儿若当真嫁给了一个皇帝,成了那后宫嫔妃中的一员,那深宫高墙……当真能快乐么?
和皇室沾上了关系,明面上看来风风光光,但背地里会有多少刀光剑影阴谋诡计?
一个不好,整个家族可都将陪葬!
所以司马晖写了一封信给父亲司马一秋,老家主思考了足足五天,启程前往沃丰道。
但司马澈原本的担忧倒不是家里的阻止,而是傅官的拒绝。
今儿一席聊天,傅官接纳了她,她很欢喜,发自内心的欢喜。
但她现在也很担忧,夕阳西去,那鸿门宴……可绝不能让傅官出半点事!
所以她将这宁桑城的二十个捕快悉数叫了过来,还从宁桑城的司马家里弄来了三十个护院,令他们呆会随行。
这在傅官看来并无意义,但这是司马澈的担心,他自然没有出言反对。
……
……
一行车马随从在傍晚时候来到了红叶集的章氏大院。
章平举早已带着儿孙恭候在了那朱红大门前。
今儿的战场并不在他这章氏大院,所以今儿这场晚宴,他准备得很是丰盛,毕竟让这位定安伯喝好吃好,安心的上路,才是他之所愿。
章平举表现的十分热情,并且极其谦卑:
“人章平举恭候定安伯大驾光临!”
他躬身一礼,身后数十个子孙晚辈尽皆跪了下去,倒是令傅官多看了他两眼。
“章家主何须多礼,都起来都起来,来咱们也算是熟识了,随意一些比较好。”
那群子孙从地上爬了起来,一个个热切的看向了这位传中的定安伯——他们可不知道这场宴席还有别的故事,仅仅以为是家主天大的脸面请来了定安伯。
对于章氏而言,这当然是莫大的荣幸,对于他们这些子孙辈而言,这当然也令他们的脸上极有光彩。
偌大沃丰道,定安伯去过谁家?
这事儿很快就会传遍沃丰道,那么章氏很快就会成为沃丰道第一氏族!
哦,那位女县令也来了,正好也让她亲眼看看家主和定安伯之间的亲密关系,免得她总是想要打章氏族人手里的那些田地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