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这一番演戏之后,薛家父子坚信,北堂非衣绝不是沈玉,沈玉就算是没死,现如今应该还在北齐,只要等阴山的人来招魂,便能知道薛子凌死的细节,甚至还有可能知道北齐现在的局势。
到时候,沈玉到底有没有死,就明明白白了。
两人磨蹭到了厨房做好饭菜,这才挤出笑容,送上来一大桌子。
沈玉倒也没客气。
薛子笑腆着脸问,“不知这饭菜,可还合公子口味?”
沈玉瞥了眼一桌子的在珍馐佳肴,道,“勉勉强强吧!放这么多的盐,是把卖烟的打死了吧?上天生万物,万物都有它的美妙滋味,可惜啊,都被祸害了。”
“这厨子,不如干脆去吃盐,他知道什么叫百般滋味吗?”
“……”
薛子笑一噎,他就不应该多嘴。
最后,终于消停了下来。
薛尚书慌忙言归正传,眼巴巴看着沈玉,道,“那公子,太后娘娘那边,您看?”
瞥了他一眼,“凤凰印的事情,薛尚书又能做得了主了?”
薛尚书冷汗,慌忙道,“那公子的意思就是,只要皇上愿意把凤凰印给您,您就会出手对不对?”
沈玉道,“勉强去一去吧。”
薛尚书终于松了口气,道,“那就多谢公子赏脸了!来,这一杯我敬公子,三日之后,我叫子笑去接您进宫!”
却不知此举是在给薛家挖坑。
沈玉面无表情,举杯朝着他意思了一下,一饮而尽,起身道,“本公子还有事,便先走了,下次换个厨子吧。”
“……”薛尚书想死。
把人送出去之后,才踹了门槛一脚,咬牙切齿道,“吃吃吃,怎么不吃死你!还换个厨子,我换你个鬼!”
薛子笑亦长长出了口气,道,“等太后的事情办成,可别请了。最多去茶楼请他喝杯茶,他爱嫌弃谁嫌弃谁。”
薛尚书道,“现在就等太子的消息了。”
着,去找薛凝儿。
门外雪影的马车等着,沈玉与江隐两人上去之后,江隐忍不住笑出来,“今天这一遭,可把薛家父子两人给气死了!”
“气得还在后面。”
沈玉脸上却并无半点笑意,算计人是她的长项,但并不代表她爱算计人。若雪叟没有死得那么惨,她根本用不着处心积虑来这一遭。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这几个月来,她手上沾满了人的血,有的是主动的,有的是被动的,有时候主动被动都分不清楚,这些血就像是陈年的污垢一样,随时随刻都在侵蚀她的内心。
虽不至于在夜深人静时做噩梦,但也不会太好受就是了。
江隐看着她的样子,也不出话来。
他知道沈玉天性是善良的。
如今走到这一步,多少是逼不得已?
确实也没什么好骄傲得意的。
马车到了天下楼时,门外便有人心翼翼迎了上来,做贼似的问,“非、非衣公子在里面吧?”
江隐一把掀开车帘,便看见一道人影鬼鬼祟祟躲在一棵合抱的大榕树下,脸上苦哈哈的,看上去都快哭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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