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也不问为什么,只将纸张叠心放入袖中,郑重颔首:“姑娘放心。”
“大姑娘。”春妍挑帘进来,福身道,“护院卢平前来禀报,从庄子上接回来的公子已经安置在清明院,只是怕是大半个月都下不了床了。”
只是半个月,倒便宜他了。
“嗯。”白卿言颔首,“我知道了,转告平叔让他派人守好清明院,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以免四不知道轻重,用鞭子招呼那母子俩。今日辛苦他了,让平叔早些回去休息。”
卢平内宅出来,拎了两瓶酒和药去了秦尚志那里,给秦尚志换药之余了今日在满江楼前的事情,满目担忧。
“之前在忠勇侯府门前那闹得那一遭,你便摇头大姑娘那番话虽是维护镇国公府名声,可只怕让今上更不喜!如今满江楼前这一闹……我真有些担心国公府!”卢平叹气喝了一口酒,“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劝劝大姑娘?”
秦尚志握着酒瓶的手突然收紧,抬头脑中电光火石之间抓住了什么,如被醍醐灌顶,双眸发亮,以手拍桌,突然畅快笑出声来:“好一个白大姑娘!”
卢平望着秦尚志:“你笑什么?!”
“你们国公府的白大姑娘,眼界格局不一般呐!”秦尚志仰头痛饮了一口酒,目光灼灼竖起大拇指,话得又快又急,“我才只看到了往前十步,她竟已经看到了后九十九步!你们家大姑娘这一步一步,循序渐进算得一清二楚!她要将白家的声望在百姓中推至顶峰,她这是要为白府造势,为白府夺民心啊!”
在卢平懵懵懂懂的眼神中,秦尚志长叹一口气:“善战者,求之于势,不责于人,故能择人而任势!你们家大姑娘用的这是兵法!她想要的……竟是让当权者的今上迫于形势,迫于民心不敢动白家分毫!身居高位者他们看似权柄在握,可是还是会怕民情、民怨、民言,怕百年后史官的那根!”
秦尚志又是一大口酒,重重将酒瓶放下,他满腔沸腾澎湃着热血,却又不免为自己的怀才不遇生出几分惆怅:“好生厉害的女娃娃!可惜啊……你们家大姑娘要是个男儿,白家满门荣耀至少能再延续三代不成问题!”
如果白卿言不是女娃娃,日后那至高庙堂定会有白卿言的一席之地!
如果白卿言不是女娃娃,就冲白卿言这份大智慧,他秦尚志就甘愿俯首入白府做他白家门下参赞!只可惜……她身为女子,哪怕是有卧龙凤雏之大才,也只能被困于后宅罢了。
“可惜啊!”秦尚志心口作痛,仰头将酒饮尽,这一声低叹不知是为他自己还是为白卿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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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白卿言晨练完正用早膳时,春妍笑盈盈进来福身道:“真让大姑娘也料中了,四姑娘听了昨日在长街的事,一大早提了鞭子就冲去清明院,鞭子舞得虎虎生威,新栽的树苗都被四姑娘打成了两截,吓得躺在床上那位和那位姨娘缩成一团,躲在房里不敢出来!要我大姑娘就不应该让护卫拦着……就该让四姑娘把他们打开花,好叫他们知道我们大姑娘不是他们得罪得起的!什么东西!”
白卿言低着头喝粥没吭声,春桃皱眉了句:“那位再不是,也是二爷的庶子,二爷的姨娘,我们做奴婢的,这话不得!你日后不要再了,以免给姑娘惹祸。”
春妍不服气的撇了撇嘴立在一旁。
白卿言刚用完膳,蒋嬷嬷便带着天绣坊的人就到了。
“这是帝王玉棋子还是大长公主像大姐儿这么大的时候,先帝赏的。”蒋嬷嬷将棋盒放在一旁,“大长公主心疼大姐儿,让老奴把这棋子拿来给大姐儿。”
“多谢祖母!”她摩梭着玉质绝顶的棋子,知道蒋嬷嬷这是在替祖母安抚她,“嬷嬷,我知道祖母是怕我多心,我不会的!”
蒋嬷嬷眼眶泛红:“老奴知道大姐儿不会!大姐儿是大长公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