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醒来时,已是次日清晨。
体内的余毒已经彻底排出了,她出了一身的热汗,贴身的衣服也被汗水濡湿。
一大早,玉珠就为她准备好了热水,让她好好沐浴一番。
凌雪抚着昏沉的脑袋起身,全然不记得昨晚她是如何回来的。
她坐在榻上,揉了揉肿胀的太阳穴,问道:“昨日我是如何回府的?”
玉珠将热水倒去屏风后的浴桶里,应道:“将/军您受了寒,便带着你先行回来了,昨夜又下了大雨,您体内热毒发作,将/军守了您好一阵才离开的。”
凌雪松了口气。
看来,聂君珩的确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昨夜发生之事并不光彩,好在并未泄露出去,想必就连她哥哥都被蒙在鼓里,只当她是真的受了寒,因此提前回来了。
如此也好,省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想到聂君珩的性子,凌雪不放心地问道:“君珩昨夜就在这守了我一夜吗?”
玉珠道:“是啊,寅时才离开的。”
“他现在人呢?”
玉珠道:“方才奴婢去打水时,见他一大早就去了军营了。”
听玉珠这么一,凌雪便不再多问。
她虽担心聂君珩会做出什么疯狂之事,可他昨夜都留在府中,即便有心也做不出什么冲动之举。
凌雪心想,她的阿弟果真长大了,如今遇见多大的事都能沉住性子了。
她让玉珠给她找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起身去屏风后泡了个热水澡。
洗完澡后,她便去了书房。
昨日之事,她可没打算就这么算了,只是不想在宫里闹出太大的动静罢了!如今魏景浪已回魏府,若要找他算账还得从长计议才行。
顾忌他背后势力,凌雪也不敢瞒着,她打算将此事告知给她爹爹,让爹爹为她出谋划策。
不料,她还未来得及下,玉珠便急匆匆进了书房,还给她带了一个惊天的消息。
“郡主,听魏府昨夜闹出人命了。”
凌雪猛地抬起头,一滴墨水滴落在了洁白的纸上,顷刻晕染开来。
“什么?”
玉珠道:“听魏府的大公子死了,一大早就在各街巷传遍了,奴婢也是方才听旁人的。”
凌雪一脸惊诧。
魏府的大公子,不就是魏景浪吗?
凌雪道:“魏景浪死了?他是如何死的?”
玉珠不知想到了什么,面露惊恐之色,道:“奴婢听,他是被人虐杀的,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有仵作去验了,数了数身上的刀口,足足有数百道口子,全身筋骨寸断,骨肉分离……”
玉珠不下去了,打了个寒颤,道:“奴婢虽未亲眼所见,可光听人便觉得恐怖如斯,也不知何人会下此狠手,手段如何狠辣,是恶鬼索命也不为过。”
凌雪也顾不得写什么书信了,她问玉珠:“凶手可有查到?”
玉珠道:“没有呢,凶手神出鬼没,未留下任何蛛丝马迹。”顿了顿,玉珠压低了声音,道:“奴婢听人,魏景浪是因为作恶太多,天理不容,被冤魂索命……”
凌雪可不信这世上有什么冤魂,但她相信那个夜闯魏府的神秘人定然武功盖世,机智过人。
不知怎的,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聂君珩。
“君珩昨夜可曾出过门?”
玉珠摇头道:“未曾,昨夜卯时,奴婢还见着他屋里亮着灯呢,今日一大早,奴婢又见他从房中出来,怎可能半夜出门。”
听到这,凌雪又陷入了自我怀疑。
倘若不是聂君珩,又会有谁会去杀魏景浪?
又有谁会有这通天的本事,来无影去无踪,能悄无声息的追到魏府将人虐杀?
最重要的是,魏景浪死得也太巧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