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时候,他难得离开老宅,去了一趟江氏,并且一进门就要求召开董事会。
公司里的股东和高层们被杀了个措手不及,连借口出差逃避的招数都不能用,无论是站在他这一边的还是站在秦霜和江家其他远亲那一边的,全都按时在会议室里现了身,表情个个精彩。
因为会议是突然之间召开的,所以没可能准备得太充分,只让保洁将不常用的大会议室打扫一遍,又让行政准备了咖啡和话筒,这就把时间定在了一时后。
江城海身边的人各有各的事做,秘书处的秘书基本被派了出去,一时间连个能主持会议的人也找不着,行政部的主管得罪不起董事长,硬着头皮道:“董事长,要不我来帮您主持会议吧?您有什么安排?”
按理,会前沟通是必要的,至少也能让参会的人有个心理准备,可江城海要的就是给众人一个下马威,面容阴郁的沉声道:“不必,我自有安排。”
闻言,行政部的主管下意识的打了个激灵,为免撞在枪口上,答应下来后便悄悄躲了。
江城海提前半个时等在了会议室里,每来一个人都会被他面无表情的看上一眼,也不管对方是支持他的还是反对他的,如此又过去半个时,办公室里静得掉根针在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了。
职位越高的参会人坐得越靠前,离江城海的距离自然就越近,这可真是苦了他们,别交头接耳了,就连交换眼色都担心会被他给看出意图,只能是低下头去假装看文件。
职位相对低些,能够藏在长桌尽头躲清闲的参会人过得相对轻松些,时不时还交流几句。
其中有个刚进江氏没多久的主管,虽然资历不深,但却是江城海堂弟的儿子,凭着从父亲和秦霜那里得来的一点股份,在这会议室里占了个末席,这时便忍不住去跟坐在身侧的人商量起来。
“董事长今天兴师动众的把所有人都叫来,该不会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宣布吧?最近他和董事长夫人据……”
他话到一半就被身侧的上司用眼神给制止了。
上司左右张望了一会儿,见没人注意他们这边的动作,这才压低了声音提醒道:“你胡什么?有些事情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咱们今天来就是充数的,你千万别忘了股份是谁给的!”
秦霜论明面上的股份是比不过江城海的,他在江氏这么多年,根基更是深厚,一句话出去,就连一些散户也不敢再转让股份给她。
不过这也难不住她,她除了紧紧握住自己和儿子的那部分股份外,还收买了江家旁支的亲戚,利用他们去收购散户的股份,日子一长,就连一些原属于江城海麾下的股东也活络了心思。
秦霜对此则是来者不拒,反正她的股份仅次于江城海,剩下的这些人又各有立场,抱不成团,即便是让他们多拿些股份也影响不到大局。
这些事全都是在私底下悄悄做的,是故江城海直到前天才收到风声,这才会只忍了一天,就在跟她撕破脸之后,又要来江氏开股东大会,为的就是看一看他的话到底还能使唤的动多少人。
等到最后一个参会人磨磨蹭蹭的走进会议室,距离预先好的会议开始时间已经不到一分钟了,他摆明了是踩着点来的。
江城海看清楚来人,浮雕一般刻板的脸上忽然现出了一点笑意:“没想到陈老也来了啊,我本来还怕惊动您,现在您肯来这边就真是太给我面子了,快给陈老加把椅子,就放在我旁边吧。”
这话不过是客气一下,他一边着一边稳稳当当的坐在椅子上,没有半点要挪开的意思,而被称作陈老的人看出他的意图,也笑呵呵的让人将椅子放在了他右手边的下首。
陈老若从辈份上算,应该是江城海父亲那一辈的人了,但年纪只比他大了不到二十岁,虽然须发都白透了,人也差不多已经离开公司回家养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