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倾城眼瞅着她父亲看她的眼神开始动摇了,她心里明白,母亲的死因始终成了父亲心里一个过不去的坎儿。虽然父亲明面上没,甚至还有意无意的帮助过她,可是过后怎么想,就不准了。
谁家里愿意养一个连亲生母亲都能下手杀害的女儿呢?
陆倾城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她对陆萧元:“父亲就算不为了我,也得为了哥哥打算打算。何况父亲从前一直看重六殿下,如今就这么放弃了,那父亲还想再看中谁呢?十一殿下吗?陆辞秋不会同父亲亲近的。昨日朝堂上的事,女儿也听了,七殿下和二殿下也站到了陆辞秋那一边,父亲能选择的就更少了。”
陆萧元皱了皱眉,“你这话是何意?”
陆倾城再道:“还是我在百兰院的那番话,事情没到最后一步,谁也不知道六殿下的路会走到哪里。你们就那么肯定,他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我虽被指为侧妃,但日子是我去跟他过的,别他现在还没娶正妃,即使娶了,将来谁能在府里过得长久,那也得各凭本事。
皇上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再六殿下也不是一个能一直任人摆布之人。
父亲如今不管再去辅佐哪一位皇子,都是走在别人后面了的。而且人人皆知父亲是因为自己原先看好的人不中用了,所以才不得不再去选另一个。这退而求其次的滋味,又有哪个皇子愿意受着?
父亲,与其重新去适应一个人,不如想想有没有办法让从前的旧人摆脱困境。
太子和皇贵妃是倒了,但六殿下是无辜的,他在那件事情中,可是什么都没有做过。
如果父亲能够帮着他,一旦将来事成,那您在六殿下跟前可就是一等一的红人。”
陆萧元彻底动摇了。
他看向陆倾城,半晌道;“既然你与六殿下的婚约再没有回转的余地了,那么六殿下就必须得是下一任……本相言尽于此,你心里有数就好。这些日子你且安心养伤,总得在大婚之前把身子养利索了。至于陆辞秋那边,你避讳着点,也不差这几日了。待你们大婚,你哥哥自然也能回城,到时你们兄妹团聚,后面的事,为父会再替你谋划。
倾城,你也长大了,有些事情也该替为父分担了。”
陆倾城知道,这是父亲在向她妥协,也是在向她伸出手,要与她达成同盟。
从此以后她不再是那个坐在家里等着好事上门的乖女儿,而是一个能够跟父亲联起手一起谋划大事的盟友。
她很高兴这个身份的转变,这样的转变也让她重拾信心,更对原本以为灰暗的未来,重新充满了希望。
她重重地点了头,“倾城会为父亲分忧的,倾城也愿意为了这个家贡献自己的一切。”
陆萧元走了,陆倾城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直到司琴进来给她送药,她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然后对司琴:“你去找裁缝和绣娘,要京城最好的,让她们务必在五日之内为我做好嫁衣。另外通知家里做好准备,八月十六我大婚,嫁妆一样也不许少了我的。”
司琴方才不在屋里,这会儿听到她家姐突然开始备嫁了,就有点懵,“姐愿意嫁给六殿下了?”
陆倾城:“这不是我愿不愿意的事,而是不得不嫁。既然改变不了,那就只能接受它,然后想办法让它从一件坏事变成一件好事。”
“能变成好事吗?”
“能不能,就看造化,也得看我的本事了。”
陆辞秋带着霜华出门时,府中下人也刚把新买来的棺木装好了车,她看到棺上贴着一张纸,上面写了陆云氏三个字。
陆忠跟她:“冬安姑娘交待下来的,一切都按二姐的吩咐来办。”
陆辞秋没什么,带着霜华上了马车,直奔回春堂。
陆家运棺的马车还跟着她的车同行了一段路,后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