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就从此隐姓埋名，回到了A市。

为什么会选择A市区，因为这里是他唯一拥有过一段快乐记忆的地方儿。

而夏妤则是给过他这抹温暖的人。

所以，为了晚晚承受了三年的失明之痛，他是自愿的，同时也是为了报恩，亦或者准确的，他是为了——逃避。

回到A市之前，他杀了那么多的人，每天一睁开眼，都是各种各样的魂魄在自己的眼前飘着。

这三年里，少年在黑暗中渐渐的习惯了孤独，也习惯了如何去控制自己的情绪，反而让自己的灵魂稳定了下来，享受着这难得的轻松。

“晚晚，这个男孩就是魂家四大王牌之一——杀手九栾，”

“而那个男孩——就是我。”

母亲在得知他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之后，对他很是失望，她为了让方灏城重获自由，做出了自己这辈子以来最勇敢的一件事情。

独自一人再次踏上了去日本的船，寻找那个男人。

最后，她选择了一种最激烈的方式——在男人的面前切腹自杀！

男人最终答应了让他继续留在华国，而母亲临终之前的遗言是——“灏城，别再回去了。可我怎么能忘记她是为了我而牺牲的呢。”

他得继续为魂家服务，是为了有朝一日自己能够站在同那个男人同等的地位和他话，让他后悔当年那般对待自己和母亲。

听完他的话语，夏妤晚虽是很同情他的过去，可是她还是没法原谅自己记忆中善良温柔的灏城哥哥原来只是一抹镜花水月的假象。

她的眼底红色血丝密布，泪光盈盈的沾染在睫毛上，声音中带着一丝的沙哑：

“不管怎么样，我曾经是真把你当哥哥的，也谢谢你曾经给了我那么多的庇护，为了我经历了这么多痛苦。”

“对不去，我还有点事情，我先走了。”

“晚晚，对不起。”

男人神采飞溢的凤眸暗淡了下去，挺立如松柏的身姿朝着后仰，无力的靠在了沙发上。

他眼睁睁看着夏妤晚拿着行李翩然起身，背影绝然看得令他心底一阵撕裂般的揪痛。

“晚晚，我们以后还会见面吗？”

“我也不知道。”

夏妤晚茫然的看着落地窗外已经开始有些昏黄的天空，她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一个细碎的片段。

在灯光迷离酒吧里，穿着一袭白色西装，优雅绅士如同王子一般出现的青年，含着一抹笑容的朝着她走来。

“晚晚，灏城哥哥来了，从今以后我来守护你。”

画面里，少女喝得醉醺醺的，穿着一袭洁白的婚纱倒在了他的肩头。

夏妤晚突然记起了很多从前的事情，在准备离开房门的时候，她回首看了过来，声音郑重地对他道。

“灏城哥哥，我有一句话想对你，不管你曾经做过多少错事，可你并没有杀那个孩子，明你还是善良的。”

“以后的人生还长，你——回头是岸。”

完，她最终还是离开了。

外面正下着鹅毛大雪。

方灏城站在落地窗旁，看着她踽踽独行在雪地中的娇弱身影。

他很想追上去，可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了放弃。

因为从内心里觉得，这样不堪的自己，肮脏的自己已经不配站在晚晚的身边保护她了。

他所犯下的罪孽，他的手上的血腥，就算是这么大的雪也无法清洗干净。

晚晚刚才让他回头是岸，可像他这种从地狱里出来的魔鬼，就活该在十八层的地狱里迎接着烈火的煎熬。

又如何回头是岸？

方灏城在窗边看了很久很久，直到夏妤晚的身影渐行渐远，变成一个黑色的圆点，消失在了视线中。

缓缓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