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叔算好了一切,他根本没有不的权利。
宁战大笑了一声,笑的自嘲又可悲。
他不知道,他是该为自己可悲,还是该为北庆感到可悲。
北庆的帝王、朝臣,他们所有的反应,都在九皇叔的算计中。
他们所做的决定,全都是按九皇叔,事先划好的道走的。
一国之中,最顶尖,最聪明的那一批人,全被九皇叔玩弄于鼓掌间而不知,反倒沾沾自喜,以为算计到了九皇叔。
而他……
亦是可悲。
哪怕他明知,这一切都是九皇叔的算计,可他的反应,他的决策,也仍旧如九皇叔所愿。
每一件事,他们每一个人的反应,都被九皇叔事先预料到了。
“真是,可怕的男人!”宁战怯了,他感到害怕,他想要退缩。
就像当初,他在战场上,与九皇叔正面交锋时,他第一反应就是害怕,就是退缩。
当初,他强忍着心中的惧意,他没有退缩。
然后,他就迎来了,人生中最惨烈,也是最迅速的一场败仗。
只两招,他就被九皇叔打下了马。
要不是他命大,他当时在战场上,就被受惊的战马,活生生踏死了。
也正因为,那一次的正面交锋,他之后遇到九皇叔,都十分谨慎……也可以,天然的惧怕。
以至于,他之后从来没有,再与九皇叔正面交锋。
不是没有机会,而是不敢。
这一次,九皇叔重毒,无法动武,命悬一线,他才有的勇气,站在九皇叔面前。
可他忘了,能率领三十万大军,抵达北庆、南越和西楚三十万大军的男人,拥有的绝不仅仅是武力。
他还拥有,非凡的智谋,以及常人难以企及的聪慧。
善战者,自然也善谋。
从古至今,出色的将领,无一不精通兵法、谋略。
像九皇叔这种,在战场上所向披靡,从无败仗的顶尖将领,就更不用提。
要九皇叔是莽汉,只会硬打,只会仗着武力高,欺压其他人,四国的百姓都不信。
能以少胜多者,怎么可能是,只知横冲直撞的莽夫。
以前,九皇叔没把他的算计,用在战场以外,不过是……
他的对手不配!
连九皇叔一只手都打不过的人,有什么资格,让九皇叔费脑筋。
敢挑衅九皇叔的,人还没有蹦起来,就会被九皇叔按下去。
现在……
宁战看着,换上他亲兵衣物,站在亲兵中,半点不显的九皇叔,苦笑了一声。
他该为自己感到高兴。
至少,他值得九皇叔费脑子算计。
九皇叔这是抬举他了。
“出发!”宁战上马前,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混在他亲兵中的九皇叔、苏云七、王子戎和谢三。
是的,就这四人!
四个人,三个不能打的,唯一一个能打的,还中了毒。
宁战不知道,九皇叔哪来的自信。
自信,他不会在半途,对九皇叔下杀手。
自信,他不会出卖九皇叔。
要知道,现在的九皇叔,就是一只纸老虎,经不起一点风暴。
但宁战知道,九皇叔这一步,又走对了。
他不敢半途下杀手,也不敢出卖九皇叔。
甚至都不敢让人知道,九皇叔在他的亲兵中。
便是他的副将,他也没有。
不是不想,也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圣上不信他,怀疑他与九皇叔之间,有什么勾当。
他怕,他没弄死九皇叔,反倒先一步传出,他悄悄把九皇叔带进北庆的,坐实了他与九皇叔有勾当的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