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女子的退缩,沈致渊只觉得自己的忍耐有些不够用,声音不免添加了几分严厉。
“过来!我最后说一遍!”
在那威严冷厉的压迫下,那双漆黑的眼眸更是深邃凌厉,就静静的站在那里,就让人想要跪地求饶。如果是常人,早就吓得屁滚尿流爬过去了,可温婉不是常人啊。
“我不!”
温婉果断将手指藏在身后,倔强的扬起头,毫不畏惧的盯着沈致渊。
“……”朝堂大事都没有温婉这般难缠。“既然不愿,那我派人送你回去。”
温婉一怔,不敢相信的看着沈致渊“老师,弟子还受着伤呢,你竟然要赶我走?”
“沈府庙小。”
这四个字说出来后,温婉瞬间乖觉了,面对她娘的时候,她还敢争辩几分,可看到沈致渊真的生气了,便开始怕了。
“老师,我错了。”温婉小心翼翼的上前,可怜兮兮的望着面无表情的男子。
“您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以前她一告饶,无论做了多大的错事,沈致渊都会无条件的原谅她的。
可她算错了,此生的沈致渊哪还是那个为情所困的少年郎……
“我才疏学浅,教不了县主。如今县主即将及笄,终归男女有别,师生二字还是罢了。”
沈致渊眉眼平静,似是再说什么芝麻小事,可这一字一句却如同重锤狠狠的砸到温婉的心尖,撕心裂肺的疼,痛入骨髓仿佛将她唯一的执念撕碎碾压。
“常青,送县主回去。”
说罢,竟是直接将药瓶放在桌上,然后转身便坐回了书桌前开始处理公务,仿佛那个泪雨梨花的女子只是臆想。
不知何时,沈致渊的贴身侍卫常青已经立在门外,听到主子的吩咐后,再看到哭得伤心欲绝的女子,不由得头皮发麻。
“县主,请吧。”
温婉都不知道她是如何回到温府的,只知道她走的时候,那人从头至尾都没有再看她一眼。
就如那年冬至,任她怎么哀求,他都未曾看她一眼。
明明是夏日炎炎,温婉的心却冰冷刺骨,连全身都冰冷,脸色更是苍白得吓人,仿佛随时都能消散于人间。
而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自然也吓坏了秋寒,生怕被人看到惹出祸端,又是带头纱又是躲避的,方才将温婉平平安安的带回了靖安阁。
“小姐,小姐,你到底怎么了?”秋寒担心坏了,怎么去了沈府一趟,就变成如此模样。
沈太傅不是正人君子吗?怎么会欺负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
温婉像是失了魂魄的木偶,眼神涣散的看着窗外的大片翠竹,声音苍凉凄惨。
“没了,没了……”
秋寒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什么没了?小姐,你到底再说什么啊。”
“他没了,不对,应该是早就没了,是我自己亲手毁掉的,他不是沈致渊,他不是沈致渊啊!”
秋寒一怔“沈太傅就是沈致渊啊,小姐您不是烧糊涂了。”
话落,秋寒便感觉到小姐身上的绝望气息破裂了,像是一个即将爆炸的气泡,一戳就没了。
温婉低头苦笑,嘴角的笑意藏不住的苦涩“是啊,他是沈太傅,哪还是那个穷书生。”
谁人不知沈致渊,那可是陛下最信任的宠臣,百姓最敬重的清官,才子们最崇拜的巍巍高山,哪还是会那个渴望功成名就只为风光求娶她的穷书生。
明明前世今生已经截然不同,她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前世的落婉虽是备受磋磨,但也平安长大,可今生落县令的元妻却是母女双亡,此生根本就没有落婉这个人。
也许前世种种,真的只是她的一场梦。
她终究还是弄丢了那个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