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儿上,多尔衮自认为比当初通过阴谋加害手段坑杀硕讬的贾珩还是要高上一些的。
待贾璘离去之后,多尔衮沉吟片刻,将目光逡巡过下方的一众女真文武高层,道:“怎么,心动了?想要投降,将我爱新觉罗一族的基业都卖给汉人?”
下方的一众女真王公贵族如贝子、贝勒,以及一些老牌的八旗都统,面色倏然一变,面对着多尔衮的目光,都纷纷低下了头,不敢抬头对视。
心头不由莫名羞愧不已。
多尔衮站起身来,浓眉之下,那双锐利目光逡巡过一众朝臣,说道:“两代先皇兢兢业业,披荆斩棘,才创下这么一点儿基业,尔等难道忍心落在旁人之手?当初汉军四十万大军围攻,先皇在萨尔浒挫败数十万汉军,我等后辈子孙不肖,面对大军围城,岂能坐视?”
下方的一众女真王公贵族,此刻在心头不由泛着嘀咕之意。
先皇智勇兼备,现在是你执掌大清,但如今却落得这般境地?你还有脸提先皇?
其实,多尔衮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连战连败,已经在女真众王公贵族当中失了威望和人心。
多尔衮浓眉之下,冷眸目光冷厉,沉声道:“如今汉军在外,只要抵挡至冬月,大雪封锁道路,汉军粮道断绝,就是我大清反攻的机会。”
多尔衮只能再一次用类似的话语,来鼓励着心思动摇的女真王公贵族。
然而,这一次却没有头一次那般好使,众人虽然附和应着,但态度上多是见着敷衍之态。
多尔衮点了点头,朗声说道:“诸位都回去整顿兵马,等着一会儿守城吧,顺承郡王留下。”
待一众文武大臣离去,只剩下勒克德浑,面上愁云密布。
多尔衮面色微顿,凝眸看向勒克德浑,说道:“那位贾珩小儿,其心可诛。”
勒克德浑沉声道:“王爷,现在不仅是我大清的王公贵族,城中的汉人兵将也开始人心浮动,生出降服之心。”
女真人显然也不是傻子,自是知道城中的一些变故。
多尔衮目光阴沉、乖戾了许多,冷声说道:“怎么说?”
勒克德浑面色微顿,道:“据孙绍祖说,城中一些汉兵汉将似有动摇之心,尤其是锦州之战以后,汉兵汉将不少都受了优待,别的也没有什么。”
多尔衮那张憔悴而黝黑的面庞上,涌现出一抹铁青怒气,旋即,面上现出一抹颓然之色,道:“连八旗的一些族老,都已动摇,何况是他们这些贰臣?”
此刻的多尔衮,大抵是一种“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的心态。
勒克德浑面如玄水沉静,道:“那摄政王,这些汉臣汉将放任自流,只怕会危害我大清社稷。”
“接下来,不能大肆抓捕,否则只能城中人心惶惶。”多尔衮点了点头,道:“让那个孙绍祖带一批人,盯着那些汉将、汉臣,不能让他们里应外合,打开城门。”
勒克德浑点了点头,拱手说道:“我回去就吩咐孙绍祖。”
就这样,中山狼用一招指控别人为狼的手段,从而再一次深刻获得了女真多尔衮的信任,掌握了城中汉臣的主动权。
而城中的女真八旗都统、副都统,则是在暗中议论着今日汉廷招降之事。
……
……
城外,军帐之中——
贾珩正在中军大帐的一张漆木条案后,身旁不远处站着一个身形高挑,玉容宛如清霜微覆的陈潇。
陈潇递过一份军报,说道:“你看看这个,西平堡所在的位置,我京营又丢掉了十万石粮秣。”
贾珩接过陈潇递来的军报,两道剑眉紧皱,目光闪了闪,凝眸看向陈潇,道:“这样下去,的确不是法子,曹变蛟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