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登库登时凌乱了起来,锦衣卫来拜访自己,还挺热情的?
画风不对啊,这个时候,锦衣卫不应该是来抄家拿人的么。这突然来拜访,难道,锦衣卫有人想结交自己?
王登库很凌乱,一时欢喜一时忧。按理,自己在北京城结交的达官显贵也不少。像是不按套路出牌的锦衣卫,他不是不想巴结。问题是,人家压根就不鸟自己。
今日突然来拜访,王登库便猜不透他们的心思了。若是怀疑自己与火药司的随堂太监案子有关,锦衣卫大可不必费这个周折。直接就进府拿人了,甚至于不需要证据。
锦衣卫办案,有时候是不需要证据的。只要是怀疑你,就可以办你。至于证据嘛,北镇抚司的诏狱就是证据。进了诏狱,你什么样的口供不得乖乖招供出来。
锦衣卫没抓自己,而是来拜访。所以,王登库断定绝不是火药司的案子。八成,是另有别的原因。
毕竟火药司的案子他们做的极其严密,自己让手下家丁王全私下与火药司的随堂太监结交,这事没有人知道。而那个随堂太监突然暴毙,更是来了个死无对证。
殊不知,锦衣卫吃的就是这碗饭。而且,当初骆养性受到朱慈烺的指示,严密监控兵仗局。就王登库家丁王全结交火药司随堂太监的事,早就在锦衣卫的监视之下了。只是,这一点王登库本人并不知情而已。
但享受礼部侍郎吴大楠之流,毕竟已经嗅出不对劲了。作为一个朝官,他们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
吴大楠这才不放心的,让王登库斩草除根以免留下祸患。
于是,半夜的时候,王登库悄悄的把家丁王全叫到了书房。
“王全啊,你跟着老爷我多少年了?”
书房里摆了四样菜,除此之外还有一壶酒。王登库坐在桌子边,慢条斯理的吃着菜,头也没抬。
家丁王全站在一旁,恭恭敬敬道:“回老爷的话,足有三十二年了。”
这个时候,王全一定是感动的,他立刻表现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老爷,这都是人该做的。承蒙老爷收留,人这三十二年,感谢老爷栽培。人下辈子,还做老爷的家仆。”
“好好好,若是府上的下人都如你一般的忠心,那老爷我也就瞑目了。”着,王登库擦起了眼泪。
这让王全的心里打起了鼓:“老爷,今儿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心事了。”
毕竟跟在王登库身边三十多年了,王全觉得今天的老爷有些不大寻常。莫不是,老爷让我去做一件什么难事?
王登库擦了擦眼泪,随即欣慰的笑了笑:“没有没有,老爷我都是快入土的人了。想想这几十年的不容易,这才有感而发。王全啊,你为这个家辛苦了(liao四声),辛苦了。”
这几十年你有什么不容易的,自天启年间你就开始大发国难财,就你还不容易,天底下没有容易之人来。
不过,王全还是立刻佯装感动的涕泪横流。装着装着,他才觉得自己自己才是真的不容易,自己这几十年为这个家付出了许多,于是擦起了眼泪,哽咽的叫了声:“老爷。”
眼看着扇呼的差不多了,王登库指了指面前的座位:“王全啊,来,坐。”
王全一惊,慌得双手乱摇:“使不得,万万使不得,老爷,人是什么身份,怎敢和老爷平起平坐。”
“让你坐你就坐,”着,王登库给他斟了一杯酒:“今儿咱们没有主仆,念在你为这个家付出这么多年的份上,陪老爷我喝一个。”
王全只好坐下,他多少是有些局促不安的。这礼遇,规格太高了。
今天自家老爷极不寻常,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之间,对自己如此的热情。
王全心中有些惶惶不安,直到王登库指了指他面前的酒杯:“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