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德音生怕周戈渊一怒之下再迁怒孩子,状元夫人的前车之鉴便在眼前,谢德音只能软下身段,握着他的衣袖,眼眸如秋水微漾,清澈含波。
“王爷待我的心,阿音心怀感激,只是稚子年幼,幼时离了母亲让人想想便心酸,王爷怜惜我,便再容我一回,待孩子岁后,我便一切都听王爷的安排。”
三年五载后,定然不会再是这般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按照前世的轨迹,那时周戈渊也会身亡,只消等到那时便可,没了周戈渊,凭着她这些年的筹谋,一个太后而已,前世谢家覆灭的滋味,她亦要庄家也尝尝!
周戈渊站起身来,见床边坐着的女人微扬着头,眸光楚楚,带着许多情意,殷殷哀求的望着他,只觉得心头一点点的凉了下去。
“岁后,你又有借口不舍离开,要看他长大娶妻,再等他儿女成群,子孙承.欢膝下。谢氏,你当真以为本王非你不可?”
周戈渊只觉得自己这一天的欣喜雀跃的期待,缠绵万分的情意如同一个笑话,丝毫比不得她腹中的孽障!
他用力将她手中握着的衣袖抽出,看着自己身上这身素袍,想到那成衣铺子的掌柜口口声声喊着姑爷,只觉格外的讽刺。
他锦袍华服不穿,偏生穿这个粗制滥造的素袍来她跟前自取其辱!
周戈渊抬手将衣袍脱下丢给了她,转身而去。
谢德音被那衣袍甩到脸上,挡住了视线,只听得咣当一声,似是什么东西倒了,待她把衣服扒拉下来的时候,周戈渊人已经不见了。
她走到窗前,望了望,已经不见他的身影了。
元宝不知主居发生了何事,此时出来看,只见夫人拿着王爷来时穿的衣袍,屋内却不见王爷的身影了。
“夫人,王爷呢?”
谢德音朱唇微撇,将衣服丢给了元宝。
“烧了吧。”
元宝:“......”
元宝算是知道了,这是又吵架了。
两个人什么毛病?
一个吵架后退东西,一个吵架后烧东西。
元宝不敢吱声,服侍夫人回榻上后,将屏风扶起来,关上门出去了,握着手里的衣袍,默默地收了起来。
谢德音躺在榻上辗转反侧,难以成眠,想到周戈渊愤怒脱衣时的神色,翻个身轻哼了一声。
等下次送他裤子和亵裤,再耍横的时候,看他敢不敢脱了,光着屁股走!
而此时一肚子气的周戈渊离了平阳候府后,左侍卫长风看着他只着里衣的样子,颇为惊讶。
莫非是王爷去幽会夫人,被陆家人抓奸了?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就跑出来了?
那可真是......太丢人了!!!
怪不得王爷这时候黑着脸,换谁不得黑脸?
长风不敢多什么,只能跟在王爷身后,见他翻身上马,消失再夜色中,才赶忙跟上。
自那夜后,长风看着王爷又变回原来那个不苟言笑的样子,一心埋在了政务上,便是略有闲暇,也会去京畿大营巡视,不再过问陆夫人的事情。
且最近崔家几次邀请摄政王过府赴宴,往日里王爷遇到这类席宴都会推了,如今三次里头,有两次都去了。
一时间,京中贵族圈子里原本传着崔家嫡长女怕是要做摄政王妃的事情,似乎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只等着两家传出喜讯了。
长风也有些摸不透王爷的心思了,想着改天去问问大哥,省的拜错山头。
这样的传言,谢德音当然听到了,身边有个八卦能手,这长安城内,就没有金子不知道的事情。
谢德音内心毫无波澜,这事她早听明阳长公主提过了。
怪不得崔家肯牺牲崔文华姐弟,原来是瞄上了摄政王妃的位置。
这崔家的嫡长女是太后推给周戈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