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做事不谨慎,不管大哥的事儿。”谢德音道。
陆修齐见她眉间轻愁,上前几步,压低声音道:
“我护送那人入京时,在马车中见他一度醒来片刻,只是他脑部受伤严重,只清醒了片刻,他当时了句话,我一直放在心中。”
“了什么?”谢德音不觉得声音紧绷了起来,微微倾身。
她以棉布长巾围着口鼻,只一双眼睛在外,愈发的显得眉眼昳丽,灵动照人,他望之心仪。
“他了一句,我听不太真切,只听闻一句‘山中有兵’,不知是冰雪的冰,还是兵将的兵。”
谢德音惊诧的双瞳微张,陆修齐见她纤长秀美的睫毛微颤,犹如蝶翼一般,那双眸子中瞬间迸发惊诧的微光,亦让他心惊。
他近乎贪婪的望着这片刻的独属,趁她回神之前,稍稍后退,不敢再看。
谢德音越想越觉得是山中有兵。
不然,庄家为何会需要这么多的钱财?
“庄家在练兵,私兵!”
陆修齐亦睁大眼睛,随后眉头紧皱。
“若真是如此,当告知王爷!”
谢德音垂眸。
周戈渊那么睿智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庄彭越杀子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甩锅而已。
可是他依旧选择视而不见,包庇了庄彭越。
可见庄家在他心中的地位。
或是因为柔妃,或是因为......
谢德音只觉得心中升起一股烦闷,好一会,谢德音抬头对陆修齐道:
“无凭无据,那人又死了,如今死无对证,只怕了王爷也不信,大哥不如庄家在王爷心中的地位,还是先等等再,庄家如果跟秦守成有关系,提前收购了药材,这场瘟疫便跟庄家脱不了关系,且看看这场瘟疫平了之后,王爷如何处置再。”
陆修齐嗯了一声,见她垂首,陆修齐柔声道:
“这些时日你累坏了吧?这场瘟疫马上便结束了,你多多休息,莫要累坏了身子。”
“嗯。”
陆修齐告辞了,谢德音回了房间后,看着周戈渊给自己的信。
他是那么一个英明的人,每一件事都指向庄家,为何他却置之不理?
他能一阵见血的让那些士族闭嘴,能手段强硬的力排众议封城,为什么对庄家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姑息呢?
若是为了保庄家子孙平安,只管斩了庄彭越,立庄彭越其他的儿子为家主,照样可以繁衍家族兴旺。
可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保下庄彭越,当真是因为柔妃娘娘的缘故?
未必吧?
谢德音指尖抚过他写的每一个字。
他总,让自己将真心交给他。
可是他这样一个为了庄家没有底线和原则的做法,她怎么交出去?
长安城在封城半个月后,终于开了城门。
最早染病的那批人,此时也都陆陆续续的好转,虽然百姓依旧是足不出户,等着最后的阶段平安度过。
而此时,皇城内却传出一个惊骇的消息。
皇帝病了!
病在这个时候,高热不退。
太医们急坏了,什么药都试过,皇帝甚至烧的开始起了胡话。
太后本来在宫中蛰伏,她早已经断了那药,但是因为不想引起怀疑,便得继续装着。
此时听闻皇帝病重,太后哪里还装的下去,当即要去看皇帝。
秦宛音和黄姑姑死死的拦住了她道:
“太后娘娘三思,此时摄政王想必就在陛下身边,太后此时去,摄政王定然知道太后这段时间都是在装病。”
“他知道我也要去!不定就是他害的皇儿!他想取而代之,我告诉他,休想,便是皇儿有个好歹,先帝还有许多的皇子,轮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