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最里侧的四合院内,白宇轩拄着拐杖在院子内练习着走路,即使是在零下十几度的天气下,他的脸上依旧肆意地流淌着汗水。
身穿深灰色的直襟长衫,里衣已经被汗水完全给浸湿了,苍白的脸上带着一股坚毅,紧咬着牙关一步步地在院内踱步走着。
当秦伯从客厅内走出来的时候,见白宇轩又在院内练习走路,不由得长叹口气。
抬脚走到他的面前,满脸担忧的劝,“公子,你腿上的伤还没有好,是不能大量运动的。”
“俗话的好,伤筋动骨一百天,你现在也才过了二十几天而已,现在每天这么走路你的腿是受不了,过不了几天,你的腿可就废了。”
“而且,你身体本身就很虚弱,不能长时间在这么冷的空气中呆着的。”
“你看看你衣服都湿透了,外面天气这么凉,伤寒入体、病上加病,身体会垮掉的。”
听到秦伯的话,白宇轩幽深的眸子闪过一丝颓废,白皙的脸上满是无奈。
低眼看着手中的拐杖,心中忽然涌出一股怒意,气得把拐杖朝一旁用力扔了过去。
随着拐杖扔出,脚下一时失重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公子你怎么样?”秦伯忙俯身去扶他。
淡淡摇了摇头,白宇轩蹲坐在地上,手掌摸着锥骨之痛的右腿,薄唇紧抿在一起,眼眶一阵酸涩,漆黑的眼眸瞬间氤氲着一丝雾水。
哽咽着喃喃自语,“是我太没用了!”
无论是在平城,楚儿被爵锦怀欺负的时候,还是在开车逃跑的时候,他从没帮得上她什么忙,反而还需要她带着他跑。
而她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他也只是一味地带着她逃离平城,从没想过彻查一下她爹娘的死因。
以致于,一年多的时间让她认贼做朋友,还把杀父仇人当成了她的救命恩人。
是他识人不清,也把她带到了无尽的灰暗中。
现在整个沛城只有她自己了,只要傅仲想,他就随时可以对她肆无忌惮地做任何事情,她一个女人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越想越懊悔,越想越不安!
想要尽快赶到沛城去找她,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带着她逃离沛城、逃离傅仲。
可他现在却又是这个样子!
用这个瘸着的腿去找她,只能让她担心他的身体而已。
而告诉她傅仲的真实面目,也只会让她更伤心。
一时间,他完全没有了注意。
一年多的时间过去了,她连报纸都不敢看,总是有意无意地回避着平城的事情,回避着爵铭的事情,回避着她爹娘死的事实。
好不容易心底的创伤好了一些,可他却又要带着这么一个震惊的消息去找她,再次揭开她内心的伤疤!
但如果瞒着她这件事情,他却又有些不安。
他不想骗她,哪怕是善意的谎言,也会让他愧疚不已。
看着白宇轩低敛着眉眼思考着什么,浑身上下充斥着一种难言的悲伤,秦伯忍不住摇了摇头,蹲在他的身边安慰他。
“公子,我不知道你出了什么事情,但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人这辈子,短短几十年;无论是风光还是平凡,终究还是要入土为安。”
“但只要活着,我们就应该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
“我知道你着急走路,可欲速则不达,你这么强逼着自己,只能让你的情况更糟。”
秦伯的话白宇轩都懂,但他现在做不到好好地修养身体。
他有比健康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他怕去晚了楚儿会被傅仲再次给骗了。
想到夏楚,白宇轩深吸口气,长臂一伸捡起拐杖,一鼓作气准备继续练习走路。
见白宇轩这么倔强,秦伯十分无奈,也不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