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数十里皆属慈济院。
荷叶连连的池塘边停了一艘船,船头挂着一只五角风铃。
而偌大的农庄被墙廊分割开来,有孩子们玩耍的院子,有休息的房舍,还有后院的柴房,厨房和库房。
最靠近院门的竹楼,既是景老的医舍,又是苏枫月平日的居所,平日来帮忙的帝都贵女们若是疲累,亦可在此歇息。
外出散步归来的阿宝将这一切尽收眼中。
而在午后未时,仍很温暖的日头辉照下,轻风拂来。
带着孩子们咿呀呀,磕磕绊绊的读书声。
竹楼的檐下。
苏枫月接过阿宝兜回来的许多瓜果。
“殿下这是?”
阿宝猛地回过神来。
“一个很特殊的方子,到时枫枫你便晓得啦。”
着,阿宝将白梨一个个洗净切片,而苏枫月帮忙剥枇杷皮。
至于轩辕凤燃,那一身剑术被拿来劈柴。
竟还劈的心甘情愿。
早早便回了竹楼的张兰衡,默然旁观。
阿宝把白梨切片喂给轩辕凤燃,“我眼光如何?甜不甜?”
轩辕凤燃笑得温柔宠溺,“嗯,很甜。”
张兰衡默默别开脸,犹豫一瞬,转身回屋。
再出来的时候,他手里拿着厚厚奏册。
难得在宫外相见,周遭并无暗探,话便也无需太顾忌。
张兰衡提起最近的朝堂风声。
“朝臣们都在议论,一朝天子一朝臣。”
“议论最多的,便是此番被废黜下狱的数位官员,都是因得罪了六姑娘。”张兰衡眉宇紧蹙:“若是六姑娘登基,怕是要将陛下这一朝的老臣尽数赶尽杀绝,再提拔殿下您的心腹。”
听闻此等论调,阿宝冷笑。
此番清洗朝野蛀虫,只因他们确实有罪。
至于暗中欲扶持李嘉妃腹中皇嗣登基的所谓霸下一系,那些在朝政私德之上并无错处的,她可是未动他们分毫。
但,阿宝也懒得解释。
帝王权术,便是恩威并施,刚柔并济。
朝臣惧怕她,岂不是更好?
然而,苏枫月却格外担心阿宝的名声不好。
苏枫月纳闷不解:“何不此时将慈济院的事放出去?公主您做了大好事,若是能叫老百姓和朝臣们知道您助寡抚孤,定然对殿下您的名声有极大好处的。”
“无所谓。”阿宝洒脱道:“那些反对我登基称帝的朝臣,难道是因我暴虐无道,昏聩无能,才反对的?”
“不是的。”
“我是女子,所以他们反对。”
一听这话,张兰衡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阿宝。
而轩辕凤燃抬手揉了揉阿宝的头,温柔安慰:“他们再反对亦是无用。还记得你曾的?公主便是要嚣张些。”
阿宝抬眸,无奈的笑着看了眼自家凤燃皇叔。
皇叔是我的,江山亦是我的。
她确实嚣张了。
然而,一旁的苏枫月却很是难过,“那群倚老卖老的混蛋!”
阿宝只好笑着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吧。”
“我不在乎他们如何想。”
思索再三,阿宝郑重嘱咐了一句:“但是,难保陛下会查到慈济院和我的关系。此举落到陛下眼中,定然觉得我在收拢人心。枫枫,数月前给你的那封信,可照着做了?”
一见阿宝这般认真,苏枫月亦收敛了神色。
“公主您放心。臣女都照着做了。”
闻言,阿宝稍稍放心。
但不经意间却看到,张兰衡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而她似乎瞧出了一丝欣慰?
阿宝:“?”张大人怎么奇奇怪怪的。
正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