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座青翠的秀峰耸立,缕缕白云在山峰之间随着山风轻盈的荡来荡去。
空中传来鼠爷的尖叫声,他骑着一头七彩锦鸡,正驱使着这头可怜的锦鸡扑腾着翅膀在秀峰之间学蜜蜂一样绕着八字圈。他不时让锦鸡飞掠过一丛丛的浆果树,细长的尾巴麻利的卷起一颗颗浆果,很享受的塞进嘴里。
在更高的空中,上万凶禽周身散发出浓郁而强大的妖气,张开最小都宽达十几丈的翅膀,在高空湍急的气流中扑击拍打,锻炼着空中格杀的技巧。
凶禽们的影子在地面上一掠而过,划过一座座秀峰,划过一条条河溪,划过十几条白龙一样从高山之巅呼啸而下的飞瀑,也划过了山峰之间一条条蜿蜒的青石板路。
楚天左手拎着一个药篓,右手提着一柄小小的药锄,步伐轻松的行走在青石板铺成的山间小道上。
珞儿脱去了华贵的巨幅宫裙,换上了一件简单的淡紫色带小碎花的裙子,挽着简简单单的发髻,就好像一个普通寻常的乡间姑娘,背着一个背篓,蹦跳着跟在楚天的身后。
有时候她脚下的步伐大了一点,楚天走得略慢了一些,她就差点一脑袋撞在楚天的后背上。她忙不迭的刹住脚步,温柔而清香的呼吸就吐在楚天的后颈上,暖洋洋的、瘙痒得很。
蜿蜒的山道下方,在山谷河溪两侧的山坡上,成群的少女穿梭在枝叶浓密的药田中,动作生疏、但是极其认真的为药田中的灵药裁剪长势不好或者长势太过于旺盛的枝叶。
少女们轻快的笑着,红润的面孔散发出青春特有的光辉。
她们无忧无虑的笑着,步伐轻快而灵动,就好像一群快活的在空中飞翔的小鸽子。
她们是珞儿带来菡翠崖的那些鼓手和剑手,都是珞儿的贴身侍女。在天柱山之巅的珞儿寝宫中,这些少女谨小慎微,被严苛、冷漠、无情、可怕的律条约束得就好像一尊尊木头人。
不能哭,不能笑,每一步的步伐都有严格的规定,说话的语速和音量的大小都有森严的规矩。她们在那一片华贵富丽的宫殿中,只是一群人形的陈设品,一群人形的工具,静静的用自己的青春年少妆点着寂寞、冰冷的建筑。
但是在这里,她们无拘无束。
楚天让楚丫丫、李灵儿、李秀儿带着菡翠崖的门人,教会了这些侍女如何种植药材,如何打理药田,更教会了她们如何采茶、如何养蚕、如何刺绣、如何裁衣,更教会了她们如何欢快的奔跑、如何肆无忌惮的欢笑!
总之,楚天的门人弟子们,教会了这些少女如何像一个真正的、有血有肉的大姑娘那般正常的生活,享受生活、享受身边的人和物,享受菡翠崖的山山水水,享受这里的一花一木。
山谷中回荡着银铃般的笑声,偶尔有几个少女抬起头来,见到楚天和珞儿一前一后的行走在山腰的小道上,这些少女纷纷举起手来,热情的向楚天和珞儿挥动欢笑,亲近的打着招呼!
放在之前,在珞儿的宫殿中,哪个侍女敢如此‘不知尊卑’的‘有失体面’?
若是她们敢这样做,珞儿身边那些负责日常管教的嬷嬷会悄无声息的招来护卫,让这些少女悄无声息的永远蒸发,就好像世间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是在这里,她们欢笑,她们大叫,她们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子,她们敢朝着自己的小主人挥手打招呼,尽情的表达她们心中的欢乐和热情。
珞儿的小脸蛋粉扑扑的,她笑着踮起脚尖,向那些少女挥了挥手!
她的额头上也有一丝汗水渗出,她故意的压制了自己的所有力量,让自己保持在一个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的状态。
她清晰的感受到了四周的风,清楚的看到了四周的山水,听到了远处近处瀑布发出的轰鸣,更嗅到了漫山遍野的野花散发出的馥郁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