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城,辰时刚至,薛平贵与庄季,周衍三人,就把头探了出去,往城门口打望着。
这次三人聚会之地,却没选择轻云楼,而是咸阳北城,一家距离城门口极近的酒楼。
这里虽也生意兴隆,可却是三教九流混杂。除了一些家财丰厚的寒门庶人汇集,还有许多身份不明之士。
通常的情形下,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踏足此间。可今日不同,薛平贵早早就在这楼内定了个包间,之后三人在卯时初,就在这里等候着。
且不止是他们几个,咸阳城里的一些权贵,也早早就在这附近,定下了房间雅座,只为等候某个时刻到来。
果然当辰时刚过,那宏大的北城正门,就在阵阵轰隆声中,缓缓打开。
薛平贵眉头微挑,眼现喜色:“看来那传言,是真的了!”
需知咸阳北城的这座‘安远门’,有一正四侧,五个门洞。平时无论勋贵庶民,都只能从侧门行走出入,便是官居一品,也不例外。
唯有少数几种情形,可以从正门行走——比如郊祭,比如皇帝出行,大军出征等等。
而露布飞捷,就是其中的一种。
“正门开了,居然开了——”
“竟然是真的?难道说那匈奴真的败了?”
“怎么可能,是另有缘故也说不定。”
“我家的消息,是那位安国公阵斩匈奴数十万级,不知是真是假?”
“这就是传言吧?那个纨绔子,还能有这样的本事?”
“是不是真的我不知,可从十九日开始,安国府门前,就已是车水马龙了——”
这座酒类的环境,远不如轻云楼,隔音的效果几等于无。三人只听那喧哗之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庄季喜上眉梢,周衍却默默不说话,定定的看着那城门口。
没让他们等太久,只片刻之后,就有十八位浑身黑衣黑甲的骑士,沿着那驰道飞速踏入了进来。
都是衣甲鲜明,使用最好的龙马,且每位骑士,都高高举着一面旗幡。
薛平贵远远望去,只见那幡上,赫然是龙飞凤舞般的写着一行字——
“天圣二十八年五月十八,安国公,行宛州节度使,督冀宛诸军事嬴冲,于阪泉原大溃匈奴一百一十二万,斩首七十九万级,降获十二万众,特此露布飞捷,告示天下——”
当这十八骑入城,薛平贵可以清晰听见这楼上楼下,传出了一片吸气之声。之后就两极分化,有些人弹冠相庆,有些人怒骂不止。
“好一个安国公!从此北境四州定矣——”
“果然是将门虎子,好样的!这真是救我冀州之民于水火!”
“幸哉!幸哉!匈奴大败,想必不久之后,冀州就可勘平战乱。我等冀州之民,终可回归故里,”
“这是假的吧?不都说那个家伙,是出了名的草包?”
“假的?之前那些捷报,总不可能都是假的?否则政事堂与枢密院诸公,安肯将那位放过?”
“可笑!咸阳四恶之首,如今居然已力挽狂澜,赫然成朝廷柱石,真是有趣——”
“总觉得此事太匪夷所思。要说那安国公亲自克敌制胜,我是万万不肯信的。或者是他的部下,别有能人。”
“可他能如此,也是不错。这位既有这样的识人之明,也是我大秦之幸!”
薛平贵甚至还听见几个女孩声音,传到了他的耳中。
“这个安国公好厉害,才十六岁不到——”
“据说长得很俊的,不输给那襄国公王籍呢。”
“我听爹娘说。他们特别佩服这位。五年隐忍,放荡不羁。时运来后,剑寒四方!不但扫灭了他的仇人,覆灭了武阳嬴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