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岔天后”马原之西,云朔河之南数十巨兽正侃郴泄。低头痛饮着河水在它们的对面。隐约间可以看见一座大城。矗立在那薄雾之中,大河之上。
那兽类中不乏爪牙尖利,形态狰狞者,不过大多却心情温和驯从。其中最小长的不过三丈,最大的前后却有百十余丈宽长,背有如山重甲,移动间有如震雷其背甲之内,更有开凿出数十洞屋。以供人居住其内。
而此刻就在这其中一处最大洞屋之内,鲜于平正一边看着远待罩于雾中的城池。一边畅饮着美酒,面上满是和煦笑意。
“你家的祖先倒真是好眼光,这河心州内两百万余亩良田,又有河运之利,实在是绝佳的立城之地!若是日后能拓展开来。未必就会输给黎城”
“师待您说兴!黎城无论地势地理,都要远在我淡云城之上,且如今大势已成,已绝非是北马原诸城所能超赶。”
在鲜于平的身侧,鸿浩发出一声苦笑。他大约二十一二岁的年纪,面如傅粉。唇若涂朱,这时笑起来,竟是艳色逼人,令室内之人颇有股目炫神迷之感。
便连鲜于平也是为之一阵怔然。
“再说到我家淡云城,这里确实有河运便利不错,可这河内那些食人大鱼实在猖掀,我家是屡杀不绝。再还有那百万亩良田,有云雾巨河隔绝。虽是无妖兽飞禽之扰。然而那蟹类鳄龙之患,却也同样令人烦恼‰要向外开拓,更是困难已极,这大河反成我家最大阻碍。再说即便是这些问题都解决,起步也终究太晚〗儿这辈子,能看到淡云城发展到黎城小半规模,就心愿已足一”
鲜于平撇了撇嘴,知道自己徒儿说起步太晚是什么意思。这淡云城兼有农商之利。原不该只有如今这个程度。可惜在六十年前鸿家彻底取得所有大权之前,淡云城连续数百年都是内乱不休,根本无法形成合力。这也算是整个大陆上的通病了≠路蓝缕时可以合作无间,然而处境稍好。却又不免内斗不休。
不过这淡云城的事,与他却是无甚关系。哪怕是自己弟子出身之族,鲜于平却也不愿怎么去操心。随口与鸿浩说兴几句,他又突然一声叹息。
“这么说来。你们鸿家这一次,还是要行险一搏?”
“师傅,杀弟弑叔之仇,鸿浩又岂能不偿?”
鸿浩闻言放下了酒杯,一脸的正色。“再说有师傅您在,徒儿此行又哪来的握?”
鲜于平闻言却是一声哂笑,双目漫无焦距的看向了洞屋之外:“浩儿你若是打的这个主意,那最好还是别去的好!这一次,怕是要跟你父亲说声抱歉了。此次恕我不能出手!”
“师傅何处此言?”鸿浩微一皱眉,面上却是没有什么不满之色。“不知您可是登岳家背后的那位在事后报复?若是为的此故,其实大可不必”
“登?我登他做什么?那个老家伙寿元将尽,如今已然闭入死关。若三十年之内不得突破。就注定是陨落之局。你们淡云城敢于如此挑衅岳家,不就是看中这个时机么?你们鸿家尚且不惧,我又何惧之有?”
微微摇头∈于平目注着身侧的俊美青年。“问题是岳家自迁移到北马原的这几百年来,对我乘云门从无不恭之处,每年的年礼也从没有短缺。好好的。我和苦要出手帮你们,自坏我承云门名声?说起来,你们鸿家历代都有弟子在我乘云门下,应当知晓这个规矩才对。即便你是我的徒弟。目下三代弟子之中最有资格成就先天之人,也绝不能例外!浩儿你给我记住了,他日你即便有一日成为承云门掌门,若是敢以公器而行私事,我必定会除你以清门户!”
“门中法规徒儿自然知道!也定会谨记于心。不过这一次,其实也无需师傅出手!只需徒儿成事之后,稍加庇护即可!”
鸿浩仍旧是不肯放弃,站起身后朝着鲜于平深深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