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同一时间,距离灵龟岛大约七千里的深海之下,神尊元神机正负手立于一间五彩琉璃,玲珑别致的楼阁之内,同样是面向南方,远眺着灵龟岛的方向。
而在他的身后,则是一座悬于深海之下的宫殿,气势雄浑,宏伟壮丽,雕梁画栋,斗拱交错。
就在迅即之后,他的身后突然一团金光凝聚。只是一个呼吸时间,一位身穿着朱红道袍,峨冠博带的道人,就这样毫无凭籍的出现在他的身后。
那人之后也踱步到窗栏之前,与元神机并肩而立。
“我其实很不解,道友你对这竖子,怎就如此的忌惮?”
元神机并未回身,只是语声淡然的回应:“我以为你鸿钧,也当有切肤之痛才是。自这位神威真君崛起以来,你们开天道的损失,可也不在少数,并不逊于我神教多少。”
“确是让人肉疼,尤其十二巫神,数十年的经营,几乎都因那竖子付于流水。”
那道人先微一颔首,可紧接着却又一摇头:“可我还是觉得,道友今次之举,实在太夸张了。简直就是孤注一掷,不惜一切——”
“可若是寻常的手段,能够将之除去,我又何需行此下策?”
元神机微微一叹:“你应该知道,自从进入神国之后,我的预知之能,就已今非昔比。虽不能说是洞见未来,近乎全知,可只要是与我切身相关之事,都能够预见一二。所以近来,本座总能料敌先机,在中原无往而不利。可此子却是个例外,但凡是与他有关的一切,都宛如黑洞,吞噬了我的所有感知。便是织命师,情况也是差相仿佛,自从张信证就肉身圣灵,她就再没有在梦中,梦见此子。”
“原来如此!无法掌控的变数,所以不计代价,也要除去?只是真要如此不可?以你我的底蕴根基,只需联手合力,其实不难将之诛除,可并非是拿他全无办法。”
“可你也说了,是各自倾其所有之后,才有可能。就不说本座,只问你鸿钧可能做到?”
元神机见道人沉默无语,眼内终是现出了几分讥色:“既然做不到,又何需赘言?其实鸿钧你如舍不得,那也无妨。最多我神教退出北域,从此再不踏足北方一步。”
“道友言重,我鸿钧既已作出承诺,又岂会自食其言?此间早已万事俱备,只等道友前来与吾携手。之前言语,都只是为确认道友心意。”
那道人说到此处时,目光却略显复杂:“只望数年之后,你我不会后悔今日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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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信召开的军议,只持续了两刻时间,就匆匆散场。而此时包括甄九城在内,各人的脸上,都有着或多或少的侥幸之色。
太一神宗的九十万道军,在三个月前就已潜伏北海的消息,出乎在场所有与会者的意料,也让诸人震惊不已。都不敢想象,如果太一神宗在一开始就拿出这支力量,这北海战局,会向什么方向发展。
这等规模的精锐道军,甚至都可动摇整个北海的大势,却因太一神宗的私心置之不用,不能不让人感觉庆幸。
至于眼下,那九十万道军固然是一个变数,可还远不足以扭转神相宗的危局。所以与会诸人震惊归震惊,却也没多少惊慌的情绪,只是感觉接下来的大战,可能会比他们预料的要稍稍困难。
——也仅只如此而已,没人认为在有张信的摘星术为后盾的情况下,这支道军还有能力改变双方的力量对比。
而就在军议之后不久,五部大军都依照张信的军令,开始了自我调整。
之前是为尽快逼迫神相宗决战,所以诸部都是全速行军的状态,在整体阵型上就没法太用心。
可如今对面道军的整体实力,并不逊色于己方,他们在行军之时,就不能不更谨慎从事。尤其是在对面,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