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回过神来,打开纸包沿墙根撒了一溜耗子药。
一包耗子药还有剩,解孙氏冲老太太伸手,道:“剩这些给我留着。”
“啊?”老太太呆住了,这就算是好吃的东西,老太太都不带跟她争的,可这个东西,你揣兜干什么呐?
老太太又下意识地去看赵军,赵军也害怕了,这玩意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二人对视一眼,又齐齐看向解臣。而这时,解孙氏一边收着纸包,一边对老太太说:“这药可好使了,我二姑爷给我拿的。我二姑爷,你不知道吗?供销社经理……哎?你干哈?”
解孙氏话没说完,手里的药包就被解臣夺去了,解臣抢过药包,打开往对面墙根一撒,然后挡住扑来的解孙氏,道:“行啦,都给我江奶撒这屋得了。”
看到这一幕,赵军和老太太这才安心。天天都好几家人在一起,她解孙氏整包耗子药再落到哪儿,出点啥事儿,哭都找不着调。
“兄弟呀。”危险解除,赵军唤解臣道:“刚才大喇叭喊了,我今天得上班,你让张大哥领你上屯部,往家打个电话,让咱大哥赶紧过来吧,雪停了就都得进楞场。”
“不用!”解臣开心的笑道:“赶上现在不下雪,一会儿吃完早晨饭儿,我回家接他去。”
跟赵军说完这句话,解臣转向解孙氏道:“妈,收拾东西,一会儿咱走了。”
解孙氏:“……”
此时此刻的解孙氏,感觉很无助。
老太太刚想留客,可见赵军微微摇头,老太太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
“兄弟,你说这事儿整的!”赵军忽然想起一事,对解臣道:“早说你们今天走,那俩黄毛子不杀好了。”
“哎呀,没事儿!”解臣一摆手,完全没有在意。
“那个……张大哥家有狍子。”赵军道:“你拉回去俩,回去是杀吃肉,还是咋整,我就不管了。”
“行!”这时候的解臣,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无比的轻松,什么黄毛子,什么狍子,都不重要了!
赵军感觉有些不对,视线一转却是看到了脸颊不断抽动的解孙氏。
这娘俩的事,赵军自知管不了,反正雪也扫完了,赵军和老太太打个招呼就扛锹跑了。
回家吃饭,煎饺子配糊涂粥。
酸菜馅饺子,被油煎过,表面金黄、焦红两色,咬一口,酥脆焦香。
嘴里嚼着一半,再拿剩下一半蘸碗里的辣椒油,送入口中嚼两下就端起糊涂粥。
糊涂粥,是玉米面熬成的。
玉米面分粗细两种,细的蒸干粮,粗的就熬粥。
糊涂粥,散热慢,转圈溜边儿吸溜一口,玉米的甜香黏糊糊、热乎乎,将嘴里未嚼完的饺子顺下,一股热流顺着喉咙直到胃里。
在这阴雪天,那叫一个舒坦!
吃完饭,赵军回屋换衣服。
早在落雪之前,林场就把劳保用品给发下来了。
羊毛毡袜脚上蹬,羊毛毡垫塞进大棉鞋里,大棉猴往身上一罩。
除了这些林场给发的,赵军还有马玲给织的御寒三件套,帽子、脖套、手套一戴,赵军下意识地回身去摘墙上的枪和挎兜子。
手伸到一半停住了,赵军也笑了。
“笑啥呢?”王美兰的声音在外屋地响起,当看到赵军手提尺杆、号锤,夹着账本从屋里出来时,王美兰先是一怔,而后笑道:“赵技术员。”
“哈哈……”赵军哈哈一笑,而这时赵有财从对面屋走出,他目光在赵军身上停留了片刻,便推门向外走去。
“儿子。”王美兰扒拉了赵军一下,道:“你爸这两天不咋的了,话少了。”
“嗯?”赵军闻言一怔,道:“我爸以前话也不多吧?”
“不是。”王美兰摇头,道:“感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