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切入了空气里。
这一刹那,云国师恰好被小搬山阵传送走了,只有一句话袅袅回荡在殿内:“叛徒送还你们,不谢。”
跟他一同离去的,还有六十五名魏国修行者。
莫提准一腔怒火无处发泄,一拳狠狠击在墙上。“喀啦”一声,墙体破裂,整座大殿也抖了一抖。
紧接着冲进来的是赵汝山,失声道:“没拦下?”糟了!
莫提准紧盯着地上的小搬山阵研究了几息,才应道:“这应是往西而去,他们的目的地不是宗庙。”
赵汝山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晗月公主在众人簇拥下走了进来,往地上的左丘渊身上狠狠踢了一脚,又吐了一口唾沫:“这便是走狗下场!”魏人袭宫时,她抱着儿子潜入水底,自然不知道左丘渊在后头帮她消去了逃跑的痕迹,令魏人追踪不得。晗月公主只恨他为虎作伥,带魏人翻过流沙阵、暗杀老峣王,害得她丈夫最终身殒,整个峣国风雨飘摇!
“没救了。”莫提准只看左丘渊脸色,就知道他剧毒入心入脑,已是死路一条。再说,峣人应该将他恨之入骨,怎可能施救?
左丘渊七窍流血,咽部的肌肉都萎缩了,这时却勉力抬头,用尽全身力气道:“他要稷器……给他,救峣……”
话未说完,脑袋垂下,就此咽气。
这是什么意思?在场众人面面相觑,后面跟进来的老臣目睹这一幕,迭声骂道:“这叛徒说出来的话,有一字能信吗?”上前狠狠踩他两脚。
但不管怎说,宗庙和基石暂时是安全了。
峣人实是恨毒了左丘渊,王廷下令将他挂在正南门外曝尸三日,再行车裂之刑。后面本要接着锉骨扬灰的,可是收集尸体时才发现少了好些部件,却是平民们偷去吃了。
百姓对于左丘家人,恨不得剥其皮、啖其肉、吮其血。
左丘渊临终前所说的话,自然少有人肯去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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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里外,乌凛镇。
云崕传送至此,首先改了容貌,变作了一个细眉细眼的普通汉子,换一身粗布短衫,然后盘下一辆驴车,不紧不慢往东南走。
他身上还带着重伤,实不宜如此颠簸。山路走上十多里,后背衣衫上又渗出了血。
云崕却浑不当回事儿,拿袍子挡着,又继续走上十多里才进了个荻花镇。他发卖了驴车,再次修改容貌,这才推开一户民居的大门,走了进去。
他传送到乌凛镇,莫提准可以从地上残留的小搬山阵判断出他传送的大致方位,因此云崕即便离开了印兹城,行事也要非常小心。
果然在半天以后,包括乌凛镇在内的七、八个城镇都有峣兵入驻盘查,重点搜寻外来客人,尤其是身上带伤的。
等搜到荻花镇时,不仅是客栈挨查了,连镇上的居民也被问讯。不过这里并未出现什么可疑人物,官兵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
很快,他们就去搜查其他地方了。
去应门儿的年轻人是个娃娃脸,如果冯妙君在这里就会认得,他是陆茗。
危机过去,云崕也从方寸瓶中出来。裂开的伤口重新经过了妥善处理,已经不再渗血。不过他原就是大战过后的重伤之身,又强撑着赶了二十余里山路,这会儿脸色苍白如纸,身形也是摇摇欲坠。
吃过了血树花蜜酒,他简单擦了擦头面就躺平睡觉去了。
这一睡,就是整整二十二个时辰。
……
整个印兹城乱成了一锅粥,始作俑者却在蒙头大睡。
云崕再度醒来时,精神已经恢复不少,能一口气吃下半斤牛肉,六个黄面大馍馍。全国战乱,在这种小镇上,陆茗自然不好去买什么大鱼大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