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邱来福进到客厅里。才发现这个院子已经被人大改造了。
客厅里被人铺上了,软绵绵的毛绒地毯。屋子的正上方位置正烧着一个大铁炉子,铁炉子上面一个长长的烟囱直冲上屋顶。带走了本该散发在屋子里的柴火味道,以及烟尘等。
铁炉子上面座着一个大水壶,里面的水咕嘟咕嘟开着。水蒸气从壶嘴里面蒸腾喷出。
一走进这间屋子就能够清楚地感受到温度变得暖和。因为一直有水蒸气蒸发出来,这屋子也不似屋子外面那么干燥。
靠近铁炉的旁边,有一个榻榻米状的矮榻。榻上铺着软缎。正中摆着一个小炕桌。小炕桌上面居然还有一个小泥炉。泥炉里的炭火上烧着一个精致的黑皮铁壶。小炕桌的另一边摆着一套精致的茶具。
这套茶具邱来福还有点熟悉,好像是自己设计出来的。以云为主题的茶具。如白云般洁白。形态优雅雍容。每一个小茶具上面都有一朵小小的祥云图案。祥云又是晕染成紫红色。使得整个茶具清雅中透出贵气。
在看坐在榻上,炕桌旁边的人。精致立体的面容,透着病态的苍白。一双凤目半阖。坚挺的鼻梁下面,凌唇轻抿。
头发简单的梳起一半,束在头顶,以一条银色发带束缚。其余黑发自由披泄在瘦削的肩背。
瘦削的肩膀略显无神的耷拉着。不过,背却挺得笔直。给人一种强势的感觉。
衣着月白蜀锦儒袍,华丽而素雅。腰间挂着一个祥云形墨玉。墨玉下方还有一个拇指大的绣银丝面的香囊。里面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邱来福闻着这股清香,皱了皱眉头。
旋即又摇了摇头,心说这就是一个矛盾的人。
邱来福在门口站了足足有两分钟,也不见里面的人招呼她进去。
这是到门口了,还要把她凉着?
邱来福可不愿意当那个被凉着的人,这都过两分钟了也够意思了,也算给他面子了。于是带着夏侯钰。把鞋子脱在门口,然后脚步轻巧的来到矮榻旁。
邱来福也不要人招呼,自顾自的坐到了矮榻上面。夏侯钰依然在她背后一步远处站着。
邱来福从夏侯钰的手里接过她的随身医药箱,拿出里面的脉枕放到炕桌上。
这时站在刘家公子身后的小厮,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洁白丝帕,仔细地铺在脉枕上。然后对着刘公子轻声说道,“公子请脉了。”
邱来福见了小厮的动作,不由得憋了憋嘴,心说,真是矫情。
刘公子终于从他面前的书本上转移开视线,抬眼看了一眼邱来福,再看一眼铺上丝帕的脉枕,然后缓缓的抬起右手,把手腕放在脉枕上。
修长瓷白的手,堪称完美的手轻轻地放在脉枕上。那瓷白近乎透明的肌肤,使得邱来福都要自惭形秽了。
不过,当邱来福看到瓷白皮肤下面隐隐蠕动的小虫子时。邱来福就不再对这瓷白的肌肤羡慕嫉妒了。
邱来福从医药箱里拿出一块用作包扎伤口的干净纱布,盖在刘公子的手腕上。才把自己的手搭在他的脉搏上。
邱来福看似在诊脉,其实是在用神识扫描刘公子的身体。因为她坚信,诊脉是看不出刘公子身体里的异样的。
别看邱来福诊脉的时候神色平静如水,然而她的内心堪比波涛汹涌。
诊脉过程,或者可以说成是神识扫描过程。用时大约一刻钟。这一刻钟,邱来福死命的压抑着自己胃里的翻腾。才没有当着刘公子的面呕出来。实在是因为她看到了太恶心的画面。
就在刘公子的身体里。有着成千上万的雪丝虫。此虫细如毛发。它们消耗的就是人身体里面的精气,而他们排泄出来的就是一种白色的物质。难怪这刘公子那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