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流金枪被弃若敝履般丢到地上后,被三生捡宝一般窝在手中,双重的刺激下,让其内不断被消磨沉沦的器灵,止住了颓势,完成了开窍,而后通灵。
虽为器灵,却以存在长达万年,经历了不下数百代主人的流金枪,最初认主三生之时,更多的是情绪跟高傲的本性使然,据它那刚刚开启的灵智推算,并不认为三生真的能够强过天道子。
尤其见惯了人心变换,人性莫测的它,本能将三生当时的豪言,当成是为了得到它认可的手段。
手段,不代表谎言,却也未必发乎本心。
这更像是一种承诺。
有人说,承诺跟谎言的区别在于,前者是说的人当真了,后者是听得人当真了。
以流金枪本身的经历来看,二者没有任何区别。
大多数承诺,都如情到深处的男女,耳鬓厮磨之时所说的情话,说的人未必没有当真,只是尚未遭受现实的毒打,单纯冲动无脑之际。
就好像,没有一个成年人,年少时的梦想,是拥有一座百八十平,仿若鸽笼一般的放在。
谁人,年少时不是鲜衣怒马,胸怀万丈豪情,要做出那万丈高楼平地起,欲与青天试比高的少年。
只是,随着慢慢长大,得到的越多,胆子反而越小,害怕变故跟失去。
一如,曾经无数得到流金枪认可的天骄,意气涌上心头之际,纵然面前站着一位七重天大能,也敢愤然出枪。
最终其内多数人都慢慢学会了察言观色,审时度势,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成了行事准则,甚至不惜为此卑躬屈膝。
当然,纵然有太多所谓的天剑,最终都泯然众人矣,依然有少数的存在,始终不忘初心,沸腾着心头的热血,只是这些人大多都过刚易折,早早葬送了性命。
此类种种,以流金枪灵智初开的状态,自然无法一一回忆起,只是长达万年类似经历积累的情绪,却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融入它的骨子里。
这让最初认主三生的它,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中,都没有太多的悸动。
换而言之,它并不认为三生跟它之前的历代主人有什么不同。
一直等到三生正面硬刚南宫强人,并侥幸捡回来一条命之后,才换来流金枪真正的刮目相看。
所谓海誓山盟,无畏无惧,每临大事有静气,不过是上嘴唇碰下嘴唇的事情,依依学语的幼儿都可复述出来,压根不值一文。
当三生用行动,将器灵听了无数遍的豪言壮语,变成行动之时,那一战中,并无表现机会,已经初步跟三生心意相通的流金枪,却迎来了一种久旱逢甘霖,灵魂得到滋润的颤栗。
自诩得遇明主的流金枪,正准备摩拳擦掌,陪着三生征战四方,重回巅峰之际,才猛然发现,自己在这位主人心中,根本就没有自身预想的那么重要。
它虽然没有跟三生拐骗的数百件法宝一般,被丢在收纳石中吃灰,却也从未被三生视为最大的依仗跟底牌,最多只能算是一件趁手的兵器而已。
对此,流金枪内心不甘,愤懑,却苦于找不到借口。
只因,最初抢走它风头的是那把得自南宫强人的虚空神剑。
纵然流金枪自诩,全盛时期的它,根本就不是一把不过残留了一丝七重天修士意志的法宝相比,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当时的威慑力,根本无法跟虚空神剑相比。
拥有自信,不妄自菲薄是一回事,清醒自知,客观看待问题又是一回事,两者丝毫不矛盾。
当时颇为不得志,只能抱着是金子总会发光信念,聊以自慰的流金枪,一直等到三生击败孟正君的哥哥,从其手中学会了碎剑术,第一反应便是,此术用在流金枪之上,能发挥出多么大的威力。
得知三生这个念头之际,吓得流金枪刚刚恢复灵智的器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