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车,没有直接进疗养院而是进了疗养院旁边的一处大院。大院里堆了一些大圆木,母亲解开九寸布兜打开纸包开始分拣饼干,没沾或稍沾雨水的饼干重新装好,沾泥的也包好藏在了一处隐蔽处。
看过父亲,凌峰与母亲先去大院取回饼干,然后坐车回到了家。在家里,母亲把饼干上的泥一点一点的剋掉,而凌峰吃着那一块块体无完肤的饼干,心里依然甜蜜。
“凌峰老师,在想什么呢?”丝帆打断了凌峰的回忆。
“没什么,刚才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的事。”凌峰发现车已拐向了铁道前左面的岔路。
“凌峰老师,这边你来过吗?”车进郊区丝帆也打开了话匣子。
“没有,过了道口右拐倒是去过。”凌峰答道。
“凌峰老师,咱们去的地方条件虽然艰苦点,但前景还是很不错的,我想不出两年一定不会比嘉毅老师那儿差。”丝帆在颠簸中憧憬着未来。
“这路不太好。”凌峰感到了不舒服。
“这是老道,你看下面那条路。”丝帆示意。
凌峰向左手侧道线望去,在铁道另一侧比铁道低一些的位置,一条光滑平整的柏油路正向远处延伸。
“丝帆老师,那条路通哪儿?咱们怎么不走那条路?”凌峰有些不解。
“那是通往磨刀石镇的公路,铁岭河镇出镇公路与它相通,只不过有一段路正在翻修过不去,现在想走它得在镇外绕挺大一圈。”丝帆解释说。
“磨刀石?那它也通绥芬河吧?”凌峰问了一句。
“通呀。”丝帆回答。
那就是了,凌峰想起来了,九九年春节大年初六,自己坐小客去绥芬河时走的就是这条道。
往事历历在目,这一晃都过去好多年了。
“丝帆老师,咱们到了吗?”凌峰看见车已经进了一处山村。
“这儿是南山村,咱们要去的四道村在前面。”丝帆告诉着凌峰。
说话间,白色已穿村而过,柏油路也从此进入平整路段。凌峰发现老道始终比铁路另一侧的柏油路高,就仿佛始终在半山腰穿行一样,而下面柏油路的另一侧则是辽阔的庄稼地,植株挺拔的玉米已成熟,植株顶端的雄穗迎风摇摆,仿佛在招唤主人早日将其带回家。在玉米地的尽头是一座座肩并着肩的山峰,山峰下多处都有铲车往来的身影。
“丝帆老师,那边山脚下是在修路吗?”凌峰手指远处问丝帆。
“对,是在修路,通往绥芬河的高速。”丝帆对道路方面的事知道得很多。
“你看这儿,那边山连山,这边缓坡连绵不绝,像不像一条绿色的走廊。”凌峰说着心中的感受。
“是挺像,但也就这一段,等过了四道和磨刀石镇再往东边走就全都是山了,道也就该绕着山转了。”丝帆有点感叹。
“听说快修牡丹江到绥芬河的高铁了,是从这儿过吧?”凌峰说着用手指着路旁的铁道线。
“应该是,但听说高铁全路是封闭的,恐怕刚才那个道口就该取消了。”丝帆道听途说。
“那火车道那边怎么到火车道这边来呢?”凌峰疑问道。
“那就从火车道下掏洞过来呗。”丝帆猜测着。
“你看那边,正在大兴土木建设的是个什么所在?”凌峰一指两山夹一沟方向问道。
“那是在建殡仪馆呢,建成以后,北山后边的火葬场和大庆路尽头的殡仪馆都会搬到这儿来,这儿还会修条岔路。”丝帆指向山沟内的方向。
“原来这儿就是四道公墓啊。我只去过海林龙凤坡公墓。”凌峰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看那儿,有围墙的那面坡,那就是四道村的后坡,它的前坡就是四道村了。”丝帆介绍着。
“那些围墙围起的大院是什么所在呢?”凌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