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砚辞闻言，不为所动，反而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你渴吗？”

郭以珏一脸无奈：“被你嘲讽还需要喝水来解渴？”

斗嘴过后，郭以珏想起了正事：“你手上那个计划进行得如何了？打算何时动手？”

薛砚辞扫了一眼手机屏幕，淡淡回答：“计划定在明年初。”

虞冉掐准时间走进了专柜，刚到门口便与周诩不期而遇。两人目光相接，这一次，虞冉并未如往常般躲闪，只是淡漠地吐出几个字：“我是来试伴娘礼服的。”

面对她那份前所未有的镇静，周诩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刺痛，眼神直直锁定在她身上，仿佛想要看透她的内心：“你有权拒绝。”

虞冉闻言，险些笑出声：“你有问题吗？难道不是你自己邀请我做伴娘的吗？”

周诩重申道：“我的意思是，你可以选择说不。”

虞冉漫不经心地回道：“没必要拒绝，只是帮个小忙罢了。”

周诩的眼神骤然收紧，虞冉留意到他紧绷的下巴和额头上隐约可见的青筋，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轻笑。

他是否未曾察觉到自己因他的婚讯而心如刀割，所以内心有所不适？

他是否以为提出让我做伴娘，我会激动不已，然后费尽心思找理由推辞？

即使他即将步入婚姻的殿堂，难道还以为我会如同往昔一般，不顾尊严，一心一意只为了他？

——我过去在他眼中，一定非常卑微吧，不然为何他会如此想当然？

虞冉已无心与周诩再多费唇舌，直接绕过他，踏入了专柜之内。

一进门，恰好遇见宋萍从试衣间走出。

宋萍拉着虞冉聊了几句家常，虞冉随性敷衍了两句，旋即转身进了试衣间。

由于事先测量过尺寸，伴娘服上身的效果恰到好处。

那是一件简约而不失雅致的香槟色无袖短裙，款式刻意避开过分抢镜的设计，没有过多的装饰，但在虞冉身上却异常贴合，展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和谐美感。

虞冉穿着这身礼服走出试衣间时，连一旁的设计师都不由得露出了惊艳之色。

宋萍初见之下，微微一愣，旋即笑容绽放：“小冉，你真美。”

虞冉礼貌地回应：“谢谢夸奖，但婚礼那天最耀眼的必定是嫂子你。”

这类客套话，她早已能应付自如。

而周诩则站在虞冉背后，目光从她的背脊一路游移到她的小腿，眉宇间不自觉地拧成一团。

他将手插入裤袋，手指紧张地握成拳，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细微的声响。

周诩久久地凝视着虞冉的身影，直至她再次回到试衣间，他的视线才缓缓收回。

虞冉换装完毕后，宋萍邀请她晚上共进晚餐，却被她婉言谢绝。告辞二人后，虞冉独自离开展柜。

行走在商场中，虞冉感到口干舌燥，于是决定在附近的冷饮店买一杯西柚汁。

手捧果汁，继续漫步于商场内，她又想起了周诩刚才的反应，嘴角忍不住再度上扬。

虞冉不确定，是否每个人在“恍然大悟”的那一刻，都会意识到自己曾经的目光过于狭隘与偏颇。

但至少，她现在便是如此感受。

过往，周诩在她心中象征着无瑕与温暖。

她曾坚信，他就是她生命中独一无二的光辉，为此，她竭尽全力想要把握那缕光芒，即便牺牲尊严与骄傲也在所不惜。

然而，当她终于触及那所谓的“光明”时，才发现那不过是一堆反射着诱人光芒的碎片，她越是努力握紧，受伤便愈发深刻。

最终，她遍体鳞伤，明白了周诩从来都不是她的光芒，她的世界亦不曾真正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