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的厮杀声越来越小。
宋军的将校们经历过前面的败战,早就精疲力竭,无力再战。
更别说冒险追击了,完颜娄室和金兀术的主力已经撤了,但是他们的主力并没有到不能打的地步。
只是失去了先机,贸然追击的话,遭到埋伏和反噬是不可避免的结果。
这时的金兵,还没有到几十年后的地步,他们依旧很能打。
他们依旧能带着两三万兵马在平原上追着十几万宋军乱杀,然后将其正面击溃。
他们依旧能够打得西军生活不能自理。
不过,这种金兵战场法则在这种沼泽地区根本就玩不转。
猎人和猎物的身份已经对调,宋军开始清理着那些来不及撤退的金兵,最好对付的还是那些陷入沼泽地的倒霉蛋。
金吾纛旓下,这些个将军们摘下了头盔,几乎所有人都是喜极而泣。
老帅杨惟忠上前,伏拜道
“官家,老臣罪该万死,不能替君分忧,反而致使官家都要披甲上阵,俺们这些人要之何用?
皇宋人得此圣明天子,皇宋之幸,西军之耻,关西十万男儿当掩面遮羞尔。”
杨惟忠此言一出。
砂仁猪心。
曲端,吴玠,刘锡等人脸色羞红,纷纷跪地请罪,且支支吾吾不知所措。
赵旧差点不敢接老将军这话了。
朕又不是来得罪人的。
片刻之后,赵旧却想明白了,老将军并不是拿这话噎他,而是给他一个收买人心的机会。
赵旧按着记忆的检锁,看着这些熟悉而陌生的大将们,有些已经是好久不见,有些则是初次见面。
曲端,吴玠这两大名将就不需要再介绍了,刘锡做为刘锜他哥好像差了一点意思。
“杨老太尉此言差矣,这军伍之中的人,谁不是为了皇宋而竭尽全力拼命,功劳自然是分大小,可大伙的本心却是一样,就是要多多打胜战。
封妻荫子,搏个天大的富贵。
往日打了这么多败仗,今日胜了,便是最好的结果。
咱们今日之胜,也是告诉川陕及皇宋的百姓,我宋军也有甚至的资本,怎敢让金人小觑?
在座的诸位,都是英雄。
将来大家都是话本里的人物,子孙后代也能拍着胸口说俺祖先也威风过,嘿嘿。
都起来吧,有什么好认罪的,最该认罪的两位还不在此处呢。”
众人万万没想到赵官家居然如此接地气,居然有点草莽英雄的味道,心里不由得多了个评价,类太祖。
最后,官家的话似乎意有所指,最该认罪的两位?这话题就不是他们这些臣子能够参与得了。
众人起身,赵旧也将头上的头盔摘下,众将军这才看清楚了青年赵宋官家的模样。
赵旧身长七尺八寸,美词气,有风仪,而土木形骸,不自藻饰,人以为龙章凤姿,天质自然。
本来就不俗的外表,再搭配上染血的盔甲,若是不说话那就是禁欲系男神的标准模板。
而赵旧身后的吉祥物也是引人注目。
杨再兴,牛皋一人背着一杆金吾纛旓,代天子冲阵,当时他们带着骑兵冲垮金兵阵型时,所有的宋军将领都是啧啧称奇,两员虎将啊。
杨再兴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牛皋不知道哪里摸来了一柄开山斧,揽在腰里抱着。
敢使这样兵刃的人不多,牛皋便是其中之一,他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
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
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他二人在战场上冲杀的表现,让素来注重荣辱勇武的西军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