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更小的领域同时开了五种杂志,编辑部的人手十来年里一增再增!哎呀……”
几经起伏的老人忽然摘了眼镜,掐了掐眼窝子,然后戴上眼镜继续讲,开口时竟无语咿呀。
数百人的会场,刹那间一片寂静。寂静过后,洪水般的掌声突然爆发。
老钱总吭了一声,咽了口唾沫,从旁边拿了张白纸,举着白纸继续讲“二零零五年年初,国内的报纸开始出现衰退潮。我们的四开大报纸免费了一年多,不堪重负,停刊了。二零零八年报纸的休刊潮开始了,紧接着那两年愈演愈烈,接下来的五六年每年有十来家报刊迎来末路——那些可是享誉全国的大众型纸媒啊!即便是一些主流的、官方的大报,也未能从停刊、休刊潮中幸免。《东方早报》、《京华时报》、《新报》、《晨报周刊》、《今日早报》、《上海壹周》、《外滩画报》、《都市周报》、《九江晨报》、《壹读》、《时尚新娘》、《芭莎艺术》……在整个纸媒行业不景气的大环境下,这十年里,报纸、杂志宣停的消息从未间断。”
老钱总摘了眼镜,将白纸隔着老远,继续读“仅二零一七年年末至今,宣布停刊或休刊的官方纸媒包括但不限于《环球军事》、《北京晨报》、《北京娱乐信报》、《渤海早报》、《球迷报》、《假日100天》、《采风报》、《楚天金报》、《重庆晨报·永川读本》、《赣西晚报》、《大别山晨刊》、《宣城日报·皖南晨刊》、《潇湘晨报·晨报周刊》、《汕头特区晚报》、《汕头都市报》、《台州商报》、《无锡商报》《西凉晚刊》、《白银晚报》、《西部开发报》、《北部湾晨报》、《上海译报》……大家可以去万维书刊网上看看,上面标注停刊的杂志有两千多种。这两千种杂志曾经引领过时代,也曾经见证过时代。”
望了望黑压压的数百人,老钱总呆滞片刻,继续读他前一晚亲自操刀写的发言稿“停刊潮最先出现在国外。日本最大的日报之一《读卖新闻》下属的《读卖周刊》,二零零八年十月三十日宣布由于发行量大幅下降暂停出版,该杂志的前身是一九四三年创刊的《读卖月刊》,一九五二年改为《读卖周刊》。谁能想象一个创刊于二战时期,挺过了苏美冷战、多元化思潮、经济快速发展的期刊,却没有挺过新千年后的科技大潮。”
顿了顿,钱总接着讲“几年前,《京华时报》发表过一篇《致读者我们只是转身我们不会离去》的停刊词,其中写道‘明天,《京华时报》将成为北京市第一家停止纸质版印刷的都市报,全面转型新媒体,与十五年前的创立一样,都具有独特的意义’,还有一句话我看了特别感触,甚至很悲伤,停刊词里这样写——‘变革大潮浩浩荡荡,顺势而为,尽早转型,是明智之举’。《环球军事》在它的停刊词——《无花的蔷薇》——中写道‘她光荣地完成了历史使命,坚决服从改22革大局,定格华丽的背影’还有一句是‘记忆是无花的蔷薇,永远不会败落’,它还传承地写道‘动动手指,阅读方式改变,精彩不变’。”
读完以后,老钱总放下稿纸,戴上眼镜,重新望着底下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动情地讲道“说实话,这几年每当我们的杂志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我常常反反复复地品读这几家大众报刊的停刊词——转型还是留守,这是个问题。作为一个对纸媒有着深厚情感、生命中将近一半的时光都在纸媒中度过的人,我个人对纸媒是有执念的。我认为一万本电子版的《金瓶梅》,也比不上原先手绘本的、放在床头的那本纸质版《金瓶梅》。”
底下数百人的神思被老钱总深沉的讲话早已带走了,听得最后一句,乌泱泱的男人们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前俯后仰、笑声稀松而持久。笑声过后,老钱总接着讲。
“两千年刚开始的时候,那时媒体从业者的工资在个个领域里算是较高的了,二零零五年一个记者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