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忍不住啜泣起来,思轩不好意思,手脚慌张地找店员要纸巾。
“不好意思哈,我不应该问……我也纳闷呢,怎么咱这个年龄了还哭成这样……原来是这样子。”思轩说完啧了一声,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你说我年龄大?”晓棠哽咽着含泪笑问。
“不不不!我是说工作好多年啦,老油条了都……你不说你做会计十来年了嘛!”思轩说完急得拍大腿。在跟女人沟通上,他着实不行,毕竟没有谈过,直男性子扛到现在,有什么说什么,说完又恼恨不会说话,如此反复,所以这些年干脆不跟女生聊,以避免自己出丑。
“没事……主要……我从小跟着我姐姐,我过去对家的回忆全是我姐,现在对深圳的回忆还是我姐。她现在这一走,我心里特空,这两天都开始怀疑自己留在深圳的意义了,今天还想着……有可能!我也会辞掉工作回老家吧。”晓棠止了泪,开始平静地聊。
“这样啊?你们姐俩从小相依为命吗?”思轩根据上下文情景猜测。
“嗯可以这么说。主要是我依着她依惯了——以前在经济上依靠她,现在在精神上情感上依靠她。我们俩一直……一直没分开过,大概我十岁的时候她来深圳,那时候分开过两三年,后来她把我接到了深圳,这些年我一直住在她家附近,哎……我姐在深圳很快结婚成家、生老大生老二,说实话我一开始很嫉妒,嫉妒我这个妹子……不是她最重要的人了。原来她没结婚时,她会把她的朋友介绍给我认识,她有男朋友了第一时间跟我说,也会把我介绍给她的熟人朋友认识。”包晓棠沙哑着说完,一叹,又涌出泪。
“我刚才在想,一般的姐妹哪有这么深的感情。”
“嗯。这些年有她在,我觉着我在深圳还是有根的,有盼头的。过年过节了她老催着我过去吃饭,出差、出去玩她老发信息惦记着我,我从外面回来后一定在第一时间去她跟前报道——蹭吃蹭喝顺便报个平安。即便这些年她做生意、带孩子特别忙,我们也不经常见,但只要她在这儿,我觉着我还是挺重要的,还是有人挂念着我。每次每次!每次每次!我从她家晚上九点以后离开回去,她一定嘱咐我到家后发条信息、到家后发条信息,这么些年我一听这句话立马觉得心里暖和!”晓棠低眉俯望咖啡,滴滴答答说完,又流泪了。
“哦!这样呀!”思轩听到这里,有些感动,心里一沉。
“说实话,我现在不太信任男女朋友、夫妻、朋友、同事这些社会关系,甚至是父母子女,在我的是世界里,我永远信我姐,也只信我姐,我认为我俩的关系在任何情况下都经得住考验。哼她这一走呀,什么也没变,但是……好像什么都变了。可能我现在特别不适应吧,这些年有她在身边我习惯了吧,所以一时间有点被遗弃……被抛弃……哈哈哈……我这样表达是不是很幼稚呀?”晓棠哭了又笑了,笑了又哭了。
“没有。”思轩一脸深沉,十分肯定。
倒挂熏香的风干玫瑰、悄悄盛开的秋石斛兰、晶莹剔透的红浆果、醉人感人的姐妹故事、火辣温暖的午后阳光,浓郁棉润的意式咖啡,氛围不知何时起变得柔昧起来。两人好一阵沉默不语,晓棠一番倾诉心底了然,渐渐止住泪情绪平和。几分钟后她看了下手机,然后指着咖啡对任思轩说“我们喝完咖啡走吧,还要上班呢!”
“好。”
思轩点了下头,两人喝完咖啡一前一后地离座出门。只不过,这次走在前面的是包晓棠,跟在后面的是任思轩。一路沉默,阳光妩媚,暖风徐徐,人影轻舞。到了办公室各回各的办公位,一切平复,各忙各的,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低头坐在办公位上犹豫了几分钟,任思轩忽然想朝晓棠发条消息。
“听了你跟你姐的事情,我很感动。以后愿意分享的话……”
“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