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告辞了。”
说罢,安邴便躬身俯首一敬,随即转身,再度迈着大步,一路踏远…
未久,便走下北璃殿,接着,更直接带整支使节团离开了金雀宫,并径直向着出城方向步去。
这般阵仗来到江国,居然…只是为了适才朝堂上的短短一番话而已吗?
然而,却又正如他所言的是,或许正是适才的那段对话,将要决定接下来未国的抉择…及至整件大事的走向了!
而百姓们在街道两旁围观着使节团进宫不多久便又调转方向,原路返回,看得也是迷惑不已。
对于这场可能会波及江国,牵涉到他们生死命运的天下大事,他们不仅无法对其做出决定,更是连了解其蛛丝马迹也都做不到…
……
北璃殿上,虔公在答复过安道长后,便回到了那副弓着身子、扶额搭膝的踌躇模样,久久一言不发。
他不开口,不说散朝,众臣们便是各皆望着他,没一个敢起身离开。
过了许久,才终于见他抬起头来,看向众臣。
“你等明白本公意思吧?”
虔公开口直言道,“我们今年才刚与宣国秘密建交,王子夷录还在宣都,公主元夕也在宣国,我们要打谁都不可能陪他们打宣国呀!这个不需要讨论吧,你等也没什么异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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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厚的声响回荡在殿内,众臣闻罢,顿时是又皆叽叽喳喳议论了一阵。
“还讨论什么?”
虔公疑惑不解的看着众臣问道。
“启禀大将军。”
于是,便见殿西侧一众整齐排列盘坐着的武将中起身走出了一名青年,迈步走到虔公近前,俯首作揖一拜后、便开口说道,“臣以为,倘若能及时接回王子夷录与公主元夕,加入此番对宣作战,未尝不可。”
“什么未尝不可?”
虔公立即反问道,“这不就和十九年前一样吗?当年都全给宣国吐回去了,如今能有什么区别?更何况炎、启、渊国这回还没一起来…对了,若这回那启国以我等出兵侵略为由,向江国发兵,那岂不是轮到我等受夹击了?”
“臣以为不然。”
青年武将继续作揖答复道,“启国不占地利,其若欲出兵南下,必然顾虑北方渊国。而除非炎国能在此时从北面牵制渊国,否则,启国断然不会轻易对江国发兵,而多半会是从众西进、与我等一同攻宣。”
“而炎国此前已与渊国缔结盟约,加上三年前又曾遭乐国突袭,炎都也更靠西南。”
“邘意若起事,炎国明显会对乐国出兵。”
青年武将解释道,“所以臣以为,启国不会南下。而若能借此机会向北拓地,分食到宣国肥沃土地,其实对江国而言,实属利大于弊。”
“周将军此言差矣!”
而未待虔公答复,便见东侧一众跽坐的文臣中也起身走出了一名青年,手捧笏板,踏着小步走来到虔公近前、“周将军”身边,便继续说道,“接回质子,宣国方面会察觉、警惕,而后有所提防的!待对方察觉了还要进击,如此不是派江国将士上去送命吗?”
“送什么命?”
周将军反驳道,“你以为宣国还是十九年前那批人,能以一退五吗?若启国不南下,它还要提防乐、未两国进攻的话,它能有多少将士和兵力,能挡住我江国全力进攻的?”
“话虽如此,但周将军你可也别忘了…”
文臣继续回应道,“适才大将军回复安道长的可是我们不支持政变,不参与攻宣呀!倘若因此导致未国也对我江国有所提防,或是干脆不与邘意联合攻宣、甚至都不管他政变了,那我们还要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