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执事平静道,“若是没问题了的话,就请芈姑娘与申司马速速签字画押,同意和谈吧。”
然而,谁想此时,芈筠却突然一转适才的讶异、瞬间变得一副意料之中的自信姿态,冷笑着直视向了对面去——
“呵,斧执事,你真把天下当你的棋盘了?”
芈筠轻嗤一声后道,“你真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妙手无穷,可以将对手们耍得团团转,尽在掌握,轻松扫灭六国、一统天下了?”
“是,作为墨家弟子,我感谢你曾在寅城救过我们一回。”
“但我后来也早已看穿,你当初制服了他又不杀死他,是明显要激怒他后来作乱夺国,好让炎国不必先背这个骂名、也能同时下场。”
“你那日建议榑道长追上太师仪仗去通风报信,后来炎国又放任寅军通过汕水关进入宣国,便是证据!”
“一码归一码,墨家事归墨家事,宣国事归宣国事。”
“先且不说钱、粮、兵这些运到之前完全可以无限拖延,炎国随意可以食言背弃的物资条件,哪怕是你二人要当人质,你可也别忘了,我芈筠清楚得很,你斧执事是铉影阁执事!是会武功,能飞檐走壁,能随时轻易带人逃出我宣军大营的!”
砰——
说到此处,芈筠竟直接拍案而起、声色俱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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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仅凭这点虚假的诱惑就想说动宣军自断活路,未免太过浅显可笑!”
话音落毕,四人皆鸦雀无声。
申正则与姜夷录听懂了芈筠的意思,却是根本不敢插话,现场的气氛,已逐渐围绕到了斧执事与芈筠二人身上。
“不错…芈姑娘,有些进步了。”
斧执事闻罢这番指责,不仅丝毫没有愤怒、反倒语气间是仍微笑了出来,“不过…就是这脾气,还是和寅城时一样,有些过于冲动了。想的不够清楚细致就先急于表达,终归是件坏事,芈姑娘…再历练几年,或许就明白了。”
“你!”
芈筠本能的正欲还嘴,但乍一细想下,从斧执事的话语中想起自己带着二十多个师弟妹、七万多宣军,想起死去在前线的无数宣军,自己的肩责之重,不禁是很快忍住了这份冲动。
随即,便是只有在深呼吸中逐渐冷静,而后坐了下来。
“怎么说呢…芈姑娘所担忧的,其实都好解决。”
斧执事摊手道,“首先物资方面,若是宣军不信任我们,那么大可以继续屯兵在此,我城门大开,每日不断往你城中运粮。几时足够了,你们几时再撤走,如此还不简单么?”
“可是这又有一个新问题了,申司马,芈姑娘。”
“据我所知,由未相常丙、未司马常辛所率的未军主力,可是仍在宣西平原不断北拓,朝这边越发逼近了。”
“而寅军四天前刚刚攻下墨家,主力都在寅南,此时可是通过汕水关、强袭寅地,直取寅都寅城的大好时机呀。”
“所以我是不觉得…现在还要在此为这点小问题而拖延。”
斧执事话说着间,盔甲下的神情是越发的得意起来,“其次,你要说武功问题,那这个…除了把我这杆大斧留在炎国不带去,或是奉送给你们之外,我也实想不出什么办法。”
“这事简单,我已经想到了。”
芈筠冷漠道,“姜公子带着你的大斧过来,做我们的人质。而你不准过来,唯有如此。”
“我?!”
姜夷录听罢,顿时大惊。
直至此时他才终于明白,为何此前一直说是要“凭自己一席话语”退敌,今日却又早已备好议和书的意义。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