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新年忐忑的在家里等待两日,却仍是没有等到陛下恩赦的旨意,许二郎急得不行:“难道是出现什么意外?”
比如京兆府私吞破案功劳,又或者是皇帝陛下盛怒未消,许家依旧是要成为这股怒意之下的陪葬品。
“不...”
“不会的!”
许新年难以接受这一结果,如果当真相都浮出水面,而他们许家人却还是要遭受这一切的不公,他不敢想象那种画面。
所幸,皇恩旨意在最后一天传来。
“税银案另有隐情,主犯许平志以及许家一干家属即刻释放。”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许新年叩首谢恩。
监牢。
“哐当——!”
沉重的铁门被从外面猛然推开,声音划破牢房内的死寂,火把光亮驱散着走廊的黑暗,蓬头垢面的许平志大笑出声。
“想我许平志一生忠君爱国,如今却落得这般境遇,可悲可叹,丢失税银,这是死罪,我自然认罪。”
“可我一家老小何其无辜啊!”
一想到家里的人,许平志心如刀绞,妻子跟两个女儿都要沦入教坊司,大郎要流放到边陲之地,二郎则是被革除功名。
“我不服!!”
狱卒打开牢门,不耐烦的用刀鞘敲打着牢房的栅栏:“喊什么喊?赶紧跟我出来,签字画押后就能够离开。”
“我许平志...啊?”老许愣住,一时间都没有回过神来,“我没事啦?”
另一边。
李茹正哭得撕心裂肺,这一风韵犹存的美妇哪怕经过这些天的担惊受怕,可眉宇间那抹风情依旧,可她马上就要进入到教坊司那种地方去。
而且还有两个女儿。
直到李茹听到狱卒的声音,她们一家人即将被全部释放,李茹张大嘴巴:“我们一家人...得救了吗?”
李茹欣喜若狂:“定是新年,定然是我儿这段时间在外面奔走求助,方才令我许家避过此番大难,让朝廷网开一面。”
“我儿有入阁之姿啊!”
李茹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但许玲月却忽然想起陆泽,跟母亲不同,少女认为是她的陆郎再一次将她拯救于水火中。
许平志跟妻子女儿在签字画押处碰到一起,他们仅有数日未见,却恍如隔世,许平志声音哽咽:“夫人,对不起...”
夫妻二人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许玲月的腿有些发软,之前在监牢里的勇敢跟坚强,如冰块遇火融化,她迈出牢门,竟有种踩在云端上的不真实感。
眼下已经是深秋时分,但外面的阳光却显得如此的耀眼、温暖,虚惊一场原来才是这个世间最美好的词语。
许家人获得新生。
许新年在外面焦急等待着家人,当看到父母跟妹妹平安出来后,二郎顾不得儒家礼仪,忙不迭地小跑上前。
“没事了,没事了!”
李茹握着儿子的手,兴奋道:“我就知道肯定是我儿在外面不断游走,方才解我许家之大难,我儿真是好样的!”
许新年看着母亲跟父亲如此自豪的模样,他不觉间有些羞愧,这次的事情严格意义上来说,跟他的关系并不大。
许新年没有犹豫,将事情的经过跟解救过程如实告知给父母,李茹在听完以后当即愣住:“不是新年的功劳么...”
许玲月玉手紧握,果然如此,那个名字在绝望当中不断被她念叨咀嚼,此刻带着万丈光芒,驱散掉所有的黑暗跟阴霾。
内心的涟漪化作汹涌浪潮,充满着劫后余生的滚烫感激跟更加深沉难言的浓郁情感,少女坚定着她的内心所想。
那个名字将永远镌刻在她的生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