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司马曜、王皇后和大舅子王恭——想要拿回属于司马家的权力,把他这个没什么背景“十三不靠”的素人推到前台,就是为了对付北府兵。
“刘裕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张哲翰假意试探道。
“中领军现在是皇上近臣,当言无不尽!”
“国舅可知最近北府兵出了一件大事?”
“何事?”
“北府军械司遇袭被毁,一百余件黑光铠被秦军夺走。”
“真有此事?”
“千真万确,黑光铠是谢安‘鹤唳计划’之关键,如此一来,‘鹤唳计划’便已彻底破产,能否赢得战事就不好说了。”
“‘鹤唳计划’我倒是听陛下说过,难怪谢安这几天托病不上朝。”
“更要命的是,秦军派出大量人员身着黑光铠袭扰大晋后方,导致军心涣散,人心惟危。”
“北府兵不是调集高手剿捕了吗?”
“问题不在这里,国舅试想一下,战事危急,人心浮动,谁之责?”
王恭一拍桌子:“中领军果然不凡!我即刻奏明陛下,追究谢安失策渎职之罪!”
张哲翰摇了摇头:“不可不可。”
王恭一愣:“为何?”
“渎职之责当在谢玄,失策之责方在谢安,至于谢石,可追究其失察之责。此三人本就是谢家砥柱,必须同时拿掉才能遏制谢家。”
“灼见!”王恭跳了起来。
张哲翰没理睬他的激动,继续把要说的说完:“西府兵可交予桓秘,北府兵可由桓伊掌控,此二人皆因桓温与桓冲不睦,如此一来,桓冲便被架空,不足为惧!”
王恭起身一揖到地:“中领军之材,堪当国之栋梁。我马上进宫,就按中领军计策行事。”
张哲翰亦起身还礼:“国舅谬赞,这几日我会派人保护国舅安全,请尽管放心。”
柳依依端着一壶酒进来,张哲翰吩咐道:“依依姑娘,送王大人下楼。”
王恭掏出一小袋铜钱放桌上,柳依依拿起来塞还给他:“刘大人已付过了,付的是一年的费用,以后王大人来桃花墅不用带钱了。”
王恭又要长揖,张哲翰扶住道:“自家人,不必客气。”
王恭转身出门,张哲翰拉住柳依依道:“你马上传令下去,猎杀队不许对王恭下手,不仅如此,还要予以保护。”
“遵命!”
柳依依刚出门,莺莺燕燕和一个伙计走了进来,撤去残席,摆上一屉小笼包,一碗粥,三盘小菜,笋干烧肉、红烧带鱼和水芹菜炒干子,都是家常菜。
折腾一晚上,还喝了那么多酒,说了那么多话,张哲翰确实饿了,夹起一个小笼包一咬,鲜香满口,这柳依依还真是善解人意。
正吸溜吸溜喝着粥,柳依依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盘鲜枣和一壶茶,后脚优美地一勾,关上门,把茶壶和果盘放桌子上,在一旁坐下:“江南风味,大人还吃的惯吗?”
“非常好,你若是嫁人,一定是个好媳妇。”张哲翰放下筷子夸道。
柳依依眼神暗了下来,给张哲翰倒了一杯茶:“大人今晚在这儿过夜吧。”
“不了,”张哲翰站起身,“公务繁忙,要回禁军大营。”
张哲翰还真是有贼心没贼胆,虽然他也好色,但“精神洁癖”极重,青楼这种地方他是绝对呆不住的。
柳依依突然跪了下来:“求公子救我!”
她说的是“公子”而不是“大人”,张哲翰却没有表现出太多意外,也没伸手去扶,语气轻和而平淡地说道:“有必要捅破窗户纸吗?”
从一开始进甲字号房,两人都在相互试探对方是不是天行者,张哲翰确认柳依依是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