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晚安。]
[光明在何方?]
[它是否在某处,守望我们?]
[愿我常在,你心深处。]
[虽觉不舍,只愿你幸福。]
[晚安,晚安,晚安。]
曲终,人散。那只蓝凤蝶也离了窗台,往外飞去。
而那美好而广袤无垠的世界,在等待。
萨博缓缓睁开眼睛,两眼挂着泪痕。
他仿佛做了个梦,一个美丽却充满悲伤的梦。梦中的一切是如此模糊,却又如此真实,他仿佛还能听见那首摇篮曲,在他耳边萦绕。
他不禁疑惑起来。
到底是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是一只蝴蝶,
还是那蝴蝶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是人?
现在他眼前的一切又是真实吗?抑或只是,梦境的延续?
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他真的只是一只蝴蝶或许这也不坏呢?
似乎听见房间内有动静,寄住在萨博家中的那名金发少年梅森推门探头进来查看究竟"萨博哥哥?你醒过来了?"
"嗯"灰兔人低声答道,有点心不在焉。大概是睡觉都睡迷糊了。
梅森苦笑了一下,接着"你饿了吗?我给你弄点吃的吧。做完手术只能吃流质食物的话很稀的燕麦粥可以吗?另外还有橙汁。"
"嗯拜托了"萨博继续有气无力地低声答道。他并没有特别感到饥饿,但他睡了大半天,有点无聊了,想通过吃点什么来打发时间,也好找回那种活着的感觉。
没有"活着"的实感。他有一种[自己不是自己]的感觉。丹尼尔之前提到过,那大概是[排斥反应控制剂]的副作用吧。那药不仅会降低他的免疫力,还有各种未知的奇奇怪怪的副作用。
然而,即使没有那些药物在影响他,他又何时有过活着的实感?没有梦想也没有希望。一切都失去了,已经没有想做的事情了。仅仅是活着,行尸走肉般的活着。现在做的一切,无非也是让那残破的心灵,能够稍微维持住而已。
这一切真的有意义吗?
"那么,稍等一下。"梅森,转身离开,准备去做燕麦粥。
"歌声"萨博却突然低声。
"啥?"
"刚才朦朦胧胧之中,我好像听见有谁在唱歌。"兔人青年。
"你大概是听错了吧?"梅森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但他背对着萨博,对方自然没有看见。
"听错吗"萨博闭上眼"总觉得,不像是听错啊。"
那么,优美的歌声。它又是,那么的凄寂。那是母亲唱给孩子的摇篮曲,却同时诉着别离。
每当回忆起那个韵调,萨博的眼角就会涌出泪水。
"萨博哥哥?"
"你会唱歌吗,梅森?"灰兔人低声问。
"不我就免了。我这豆沙喉外加五音不全——"
"是这样吗?"萨博若有所思地道"我还以为你那个磁性的嗓音,唱起歌来会很好听呢。"
梅森彻底沉默了下来。萨博无心的一句话,却似乎触动了那名金发少年。
"燕麦粥马上就要好了,你等一下哦。"梅森故作冷静地岔开话题,马上转身逃离萨博的视野。
是错了什么吗?兔人青年不禁纳闷。
这时候他也听见外面有门被推开的声音。
"我回来了。"丹尼尔这个自来熟的家伙可是毫不知道客套,这就把萨博家当成自己家了。
"还没死吧?"然后如萨博所预料的那样,丹尼尔从外面探头进来查看萨博的情况。
"没死。"灰兔人生着闷气回道"这么快就回来了?骑士团那边没有交予你重要任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