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凌峰楼反方向的叶澜英有那么三分,不,五分,不对,起码是八分郁闷。她摸着扁扁平平却不会咕咕叫的肚子,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现下能做的事情倒是挺多,比如调查一下那些被扔做一堆的神像和被好好供着的长青门尊神是怎么回事。可是吧,本来的计划是辛辛福福地饕餮一顿凌峰楼,结果食物飞了,心情也不好了,心里落差那么大,她哪里有那心情去干烦人的事儿。
不知这么走了多久,直到日头西沉,她拐过一个街角才停了下来,因为,前头没路了。
倒不是走到了一个死胡同,而是前面的路被一些庞大的马车堵得死死的,不太好走。
她好奇地往前探了探,没想到这列队伍还挺长,一直延伸到前一个开阔的街口才止,而那个街口,正好是乐安县衙门。
她想了想,小心地退了回去,又往边上绕了条远路,从衙门西面的小弄堂里出来,蹲在那儿远远地看最前头那辆马车。
其他的马车都是拉货的,只有这辆,拥有一个沉香色的精致小车厢。虽然那车的颜色很低调,但无论是车厢上的花样雕刻还是那材质上好的车帘,都低调中透着奢华。
不用想也知道这车的主人非同一般,还说不定,此刻的车厢里正摆放着不少好吃的。只奈何车厢周边守卫森严,不太好找空隙进去一探究竟。
在那儿待了半晌,澜英伸手往怀里掏了掏,掏出那个胡子脸卖给她的假金丝茧来。其实她来乐安还是有正经目的的,一是贼心不死,想要尝遍穆陵曾说的大越四大酒楼,凌峰楼便是第一站。第二便是这金丝茧。
小半个月前,乐安县发现金丝茧的事情就传得沸沸扬扬了。其实发现妖异并非是罕见的事,但妖宝却很难得。所谓妖宝,便是动物妖化后所得的副产物。要知道,妖化后的动物不能繁殖后代,所以可指望不上家里的鸡哪天妖化了给你产个金鸡蛋。也因此妖宝很难得,而有高价值的妖宝则更难得。
乐安出现了高价值金丝茧的消息一出,整个降妖界都轰动了,无论是哪个盟的降妖师,凡是吃这碗饭的人,都会想要见一见这种举世难得的宝贝。
可这件事到现在为止却出现了两个疑点。一是东丹,在自己的辖区内发现了宝贝,一般人都不会如此大力声张,招来居心叵测之人的觊觎,对他们有什么好处?二是假货,至今还没有消息说有人真正见过了金丝茧,就算是东丹的人也全盘否认,可这假货又是从哪里来的呢?难道说有人为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她看了看自己手中假的不能再假的染色茧,挑眉,这世上会有那么傻上当受骗的人么?
当然,她这么想的时候完全没有意识到不久前把所有银子倒在胡子脸黑车里的自己。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县衙的门开了,有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前面那人是个女子,她沉着脸一路走向沉香马车,心情似乎不太好。
后面那人一路跟着她,在她即将踏上马车之际开了口:“属下斗胆一问,小姐既然不愿意,为何还要将这些赈灾物资送给温明殊?”
本来是要以东丹的名义施善的,结果现在这好名声白白分给了人家。
江清玉不答反问:“依你看,温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贺青想了想,道:“看着实在,其实精明的人。”
“是啊,精明的人,”江清玉收回抬出去的脚,转过身来,“降妖盟和朝廷貌合神离很久了,咱们忌惮朝廷,朝廷就不忌惮咱们么?保不准这乐安出现金丝茧的消息就是这温县令给传出去的!如今咱们四面楚歌,能稳住一方是一方。”
贺青有些不满:“小姐你是否太过小心了?”
“是啊,但不得不小心。这金丝茧的风声到底怎么走漏的还不知道,保不准咱们内部就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