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烁的紧急灯把漆黑的夜空照得透亮。
贺离拨打着电话一遍又一遍,不通,未接,是从来没出现过的状况。
他慌不择路,随手抓着旁边的一位消防员,着急问道:“请问有看到程博言吗?”
“抱歉,不知道您说的是哪一位,但我们所有救出的伤者都送去了军医院,剩下的还有部分在营救中。”对方看着他试图往里冲,把人拽住,“请您冷静一点。”
“不是,程博言今天夜班啊。”贺离慌张得不行,“他每周四夜班,他是不是还在里面?”
“麻烦您靠边站,我们要继续营救了,谢谢。”对方说完,又再度冲入火场。
“程博言.......”贺离边哭边给他打电话,“怎么不接啊......”
他半蹲在地上,一遍一遍拨打着电话,耳边是各种各样的嘈杂,喧闹声,呼救声,议论声,唯独听不见他想听见的那一个。
贺离浑身都在发抖,看着一个一个的担架出来,每一次都充满希望又失望。
“听说死了俩。”旁边有人窃窃私语过去,“好像是新进去的某个研究员弄错了试剂,整个三楼全炸了。”
贺离从头凉到脚底,三楼,程博言的办公室和研究室都在三楼。
他孤独的茫然的站在夜色里,全身都在抖,自言自语道:“不会的,不会的,不会跟爸爸一样的....”
当初一家三口的车祸,爸爸拼了命把他扔出了燃烧的车内,也是这样漆黑的夜晚,他看着大火吞没了那张笑着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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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事故的结局,爸爸去世,妈妈瘫痪,给自己改名为贺离,分离的离。
每次叫自己的名字,都是在残忍的提醒,那一场别离。
从那个时候起,贺离就变得很没安全感,因为失去过,所以对于每一份得之不易的感情都格外珍惜。
只是如果程博言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他会真的后悔自己没有给他一个想要的答案。
“救援全部结束,收队。”
贺离听见某个消防员在对着对讲机跟队友下指令。
“我还没看到程博言.......他是不是还在里面.......”贺离跑过去,抓着对方的袖口,“麻烦你们再去检查一下好吗?”
“也许您说的这位研究员已经被送去医院了。”对方安抚道,“我们的救援已经结束了,所有伤患都已经转移。”
贺离缓慢地点了下头,连连道:“好,去医院。”
他脑子乱成了一团,还在不停给程博言打电话,发信息,但都像是石沉大海一般。
他抬手捂住脸,抹掉眼泪,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等到车停在军区医院的门口,就大步朝着急诊室冲过去。
刚到门口,就看到了程主任,对面还站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表情凝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程主任低头叹了口气,说:“知道了,您辛苦。”
贺离跌跌撞撞跑过去,抓着程书的袖子就开始嗷嗷大哭:“呜呜呜呜呜呜,是不是程博言出事了?他.....他.......”
“他是出事了。”程主任低头看着贺离,一双红肿的眼睛,看起来像是被抛弃了似的,可怜得要命。
感叹道:“你真的一如既往的能哭呢,之前林曜住院也是,天天在病房门口哭坟一样,印象深刻。”
“不是.....你儿子都.......”贺离感觉脑子都要炸开,上气不接下气,“你还......你......你没有心........”
程书一脸疑惑,偏着头看他,十分匪夷所思:“他就伤个手,就道德绑架上升到这个高度了吗?”
贺离抽抽噎噎了好几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