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姮阴森森转过头,打量着楚王世子。
半晌,白姮笑得讽刺:“你以为我真不会动手杀你?你以为事到如今,我还会心软?”
楚王世子摇头:“你现在杀了我,是正确的,你不杀我,反而才是不为了自己和孩子讨一个公道。”
他一字一句道:“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我做了孽,这一切都是我该受的。”
白姮越看他现在的窝囊样子,就越来气,她猛地伸出十个尖利的爪子,刺进楚王世子的胸膛。楚王世子面色一痛,却没有呼救。
白姮道:“你现在忏悔有什么用?当初,如果在京华楼,你对我们母子有一丝一毫的怜悯,我和孩子也不会走上那样的绝路。如今,我可以报仇,可我们的孩子呢?他还没见过天日,就被我打了下来。”
楚王世子忍着痛:“对不起……”
白姮忽地大喊:“光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除了这条烂命之外,什么也没有,我想夺了你们楚王府所有人的性命,可是如果我这么做,最后又会连累我的孩子——为什么,我的孩子难道就不能讨回一点公道了吗?”
白姮现在的状态很可怕,她身上的怨气不减反而增加了。
看来,想要让白姮减少怨气,关键点就在于楚王世子如何提出对白姮孩子的补偿。
希衡和玉昭霁也认真关注着事态的发展,他们无法过多干涉,如果他们插手,那么白姮只会觉得自己又被愚弄了。
白姮一定也会觉得——
你们两个人,口口声声说着帮我,其实你们不过是和楚王世子一起骗我,一起想让我别杀人了而已。
所以,希衡和玉昭霁现在什么话都不说,他们不说话,就不会扩张事态。
楚王世子现在又愧疚又后悔,他今天做好了自己死去的准备之后,回顾自己这一生,发现自己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白姮和孩子。
他那些狐朋狗友,平时多占他的便宜,他没什么对不起的。
他那些红颜知己,除开白姮之外,大部分也都是想要他的钱。
他的父王母妃是真心爱他,可是,他除开快要英年早逝外,也没什么太忤逆父王母妃之处。
他真正害死、亏欠的人,唯有白姮和孩子。
楚王世子大悲而大悟,搜肠刮肚想着如何弥补孩子。
忽然,他想到了。
楚王世子看向白姮:“之前我去过佛寺,佛寺里的大师给我说过,人如果不知自己的来处,哪怕去往奈何桥,也只能摸黑走过。我们并未结亲,孩子甚至不知道是我楚王府的血脉,我想一步一叩首,从楚王府门口走到佛寺,替我们的孩子供一盏长明灯,图他早些转世,有一个好的人家。”
说到孩子的未来,白姮果然有所动容。
但白姮现在也不是傻的,她道:“你难道要一路嚷着国师府的白姮和你珠胎暗结吗?”
楚王世子摇头:“不会,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字?”
白姮流下泪来:“当时我本想给孩儿取名,可是,我孕中很不安稳,你又抛弃了我,我一直没能来得及给孩儿起一个名字。”
楚王世子道:“那么,我能取吗?”
白姮冷然,本想拒绝,可又一想,孩儿和她血脉相连,哪怕她不起名字,孩儿也知道他的母亲是谁,可楚王世子如果不取名,万一孩儿真的要摸黑过奈何桥怎么办?
白姮便生硬道:“取吧。”
楚王世子小心翼翼道:“福佑,如何?我愿意十世不再为人,只做畜生,将我的福气全部给他,希望能护佑他一生。”
白姮呢喃:“福佑……福佑……”
见她怔然,楚王世子又道:“我一步一叩首时,就在嘴里呢喃福佑之名,直到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