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子下了山,就看见了山脚下的那户人家。
这是个独门独院的人家,三间草房,一个小院,帐子夹得整整齐齐,一看这家主人就是个勤快人。
小五子在院外就看见一个精壮汉子在打场,精赤着上身,露出一身腱子肉,把连枷挥得呜呜作响,每一次落下都发出沉闷的吭吭声。
旁边有两个六七岁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正在用扫帚扫回打得飞出去的豆荚。一个女人领着两个四五岁的小孩在往麻袋里装粮,一副全家收获的喜人景象。
小五子嘴甜,叫了声:“大叔,我在山上打了一头野猪,个头不小,弄不回来了,你家有马车吗,帮我拉回来,咱们炖猪肉吃。”
那汉子一听说打着野猪了,脸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说:“没有马车,有牛,有爬犁,远不远?多大个呀?”
关东的山里人都是这种爽快性格,只要你吱声,能帮忙一定会帮忙的,都不问给什么好处。当然,求人的也不能白用人,多少得意思意思。尤其是打猎的,都不用说,必须得给人留点东西。
孩子们听说有肉吃都欢欣鼓舞,去牵牛套爬犁,活儿干得飞快,看样子也是好久没见着荤腥了。
那个男人赶着牛爬犁跟着小五子进了山沟,小五子边走边说:“我们是过路的,没想打猎,这不正好赶点,撞上了,一头大公猪,得有三百来斤,我爹我哥在山上看着呢。”
他们仨人早都说好了,对外就说是一家人,老海山是爹,二牛和小五子是他的两个儿子,二牛一直在关里家养着,今年才过来投奔他爹。
到了山下,春生一看这野猪,个头真不小,估计得有三百斤开外,能杀出二百五六十斤肉来。
春生帮他哥俩将猪装上爬犁,小五子让老海山坐在死猪身上,老海山摇摇头,意思自己能走动。
他在尽量少说话,不然一张嘴就咳嗽个没完,就得来一粒大烟膏子,这东西吃多了也上瘾,得尽量少吃。
小五子和二牛背上都背了个背筐,这是小五子在桦甸街上买的,里面装着枪,子弹,干粮等用品,上面用蒿草一盖,谁也不知道里面是啥。
光是二牛筐里就有七把枪,分别是,老海山两把,二牛一把,缴获的老球子一把,道门的人三把,都是铁家伙,有点重。不过,二牛膀大腰圆,有的是力气,背在背上一点都不吃力。
一路上,小五子和春生说了打算找个宿的事,春生爽快地答应了。到了春生家,春生和他女人说了一声,那女人也是爽快的性格,对老海山爷仨说:“我去收拾一下西屋,挺长时间没人住了,都当成仓库了,你们先坐会,喝口水,我一会就收拾出来。”然后领着两个大一点的孩子去了西屋。
春生给老海山搬了个马扎,让他坐着看他们杀猪切肉。这野猪可不像家猪那样烧开水秃噜毛,这得将猪皮扒下来,因为野猪皮咬不动,只能熟出来做鞋用。
春生是好把式,小五子也干过这活儿,两人配合得很是默契,没用上一个钟头,一头大猪就给分成了一块块的猪肉,在院里架上大锅,将一些有膘的肉改刀下锅。
两个小孩子都急得直淌哈喇子,二牛从筐里掏出一把山里红来哄这些孩子。
小五子发现这几个孩子都不管春生叫爹,而是叫叔,看他们亲热的样子明明是一家人啊!
等院子里充满炖肉的香味时,那个女人也出来了,让老海山进屋歇着,她一眼就看出了老海山是病人。然后又点着了屋里的灶,淘出一盆高粱米,开始做饭。
当猪肉炖熟了的时候,孩子们都兴高采烈的在院门口向外张望,不一会,远处走来一个人,戴了个破毡帽,背了个背筐,看身量并不高,有些瘦弱,孩子们都喊着爹冲了出去。
小五子和二牛有些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