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地上,又迅速渗透进了青砖。随着徐恭将贪墨克扣抚恤银的事说出来,朱瑛的脸色越来越白。
“说说吧。”朱祁镇一脸平静的说道,可这声音在朱瑛听来好似刺骨的寒风。
“臣…臣有罪!”朱瑛哆嗦着道。
“罪在何处?”
“臣御下不严,竟然出了贪墨抚恤银的事,臣无话可说,甘愿领罪。”
“好一个御下不严,甘愿领罪,”朱祁镇冷笑一声,“身为大同总兵,封疆大吏,治下居然出了这等喝兵血的事,你竟然不知,真是可笑至极?朕问你,你是真不知道啊,还是不想知道?
“陛下明鉴,臣到任大同才一年,治下各卫、千户所臣也曾数次严令不得克扣粮饷,可谁曾想下面的人如此胆大包天,居然把主意打到了为国捐躯将士们的抚恤银子上了,臣回去一定严查,将这些害群之马全部清查…”
“晚了!”朱祁镇吐出两个字,又道:“大同总兵你不用当了。”朱瑛浑身一阵,心中暗暗叫苦不迭,同时又破口大骂那些背着他吃空饷搞贪墨的小人,平时你们吃个空额老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没想到你们连死人的钱也贪,你们不让老子好过,老子和你们没完。
“郭登,”朱祁镇怒喝一声,
“末将在!”
“从现在起你升任大同总兵,朕给你十天时间,给朕从上到下的查,凡宣德元年至明兴二年的大同各卫粮饷抚恤一事,统统倒查一遍,不管涉及到谁,查一个,给朕杀一个,能不能办到?”
“末将…遵旨!”郭登心下一惊,旋即心一横道。
“朱瑛,念你这几年镇守边关有功,又无贪墨劣迹,朕不杀你,朕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过段时间朝廷要恢复大宁都司,你,去大宁福余卫任指挥使去。”
“臣…谢陛下不杀之恩。”朱瑛赶紧俯身行礼,对于他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皇帝虽然没说锦衣卫查出了军中多少贪墨之事,他知道这是给他留了台阶和面子。
现在把他从一镇挂印总兵撸成了一个卫所指挥使,看似官职一撸到底,还是以前朵颜三卫之一的福余卫,可转而想想,朵颜三卫东背靠辽东,西临兀良哈,每年大大小小的战事不少,军功自然少不了,只要自己兢兢业业干几年,弄个总兵也到不是难事。
想到这里,朱瑛接受了现实,磕头行礼退了出去。